赵宗全闻言,忽然一笑。
“放心,怎会冷清?”他望着沈从英,眼底是隐秘的忌惮:“你若是害怕寂寞,那我便再纳一房妾室进门,同你作伴。”
沈从英瞳孔猛地紧缩:“什、什么?
沈从英惊的吓出一身冷汗,恍惚间想到,嫁予他这么多年,赵宗全似乎从未向她承诺过不纳妾这样的话,只是高大娘子在时府里没有妾室,她进门这些年,他也从未提过,她便一心以为,他不会纳妾。
现在策英都要成家了,他却来同她说,他要纳妾。
骨子里的软弱让她说不出反对的话,只涩然问他:“官人……有看中的吗?”随后又意识到什么,忙道,“不是反对官人纳妾,官人,若有看中的,妾便张罗着,好备礼,迎新人入府。”
赵宗全看着沈氏面上的神色,并未错过她的表情,心底有一瞬的失望。
“就……刘家的旁支里择一个吧。”
沈从英闻言松了口气。
刘家一向依傍沈家,纳个旁支的女子进来,谅她也不敢造次。
赵宗全纳妾之事并未宣扬,墨兰每日忙着打理府上事务,照顾赵景翊,又抽空去给公爹婆母请安,见沈氏连日忙忙碌碌,也只以为是在忙赵策英娶妻之事。
汴京,转眼间,便是元宵灯会,王若弗给长柏、长枫下达了任务,让他们带足人手、领着家里的两个妹妹出去逛一逛灯会。
说给盛纮听的理由也是现成的:“墨儿出嫁了,两个姑娘也到了该议亲的时候,往后嫁了人,哪儿还能再像今日一样、撇下一大家子、跟夫婿出去游玩啊?现在,待字闺中之时,能松泛些的机会也不多,有两个哥哥陪着,就让她们去逛一逛吧!”
长柏已经成婚,逛灯会这种事情,当然是要带上自家大娘子的,于是乎,保护两个妹妹的重任,大半就落在了长枫的肩头上。
他现在也走上仕途了,整个人就像一下子开窍了似的,变得沉稳了许多,这会儿,感受到了压力,尽管内心在哀嚎,神情却并未有太多变化。
保宁的胎坐稳后,圣人便召保宁入宫,保宁想到自家小姑子,便让人送来了两件首饰,和新制的衣物,差人备了马车,带着如兰入宫。
保宁带着如兰走在宫道上,径直去了后殿见圣人。
圣人看到保宁,不等保宁行礼,便赐了坐,询问起保宁的近况,
随后,也不忘嘱咐她要好好养胎,并赏赐了一些珍贵的补品。如兰在一旁安静地听着。
晚宴结束后,保宁带着如兰告辞,圣人并次嘱咐保宁要保重身体。马车缓缓驶出宫门。
谁知过了一个月,两位贵妾就赶在了赵策英大婚前吹吹打打地进了门。
墨兰蓦然惊出一身冷汗。
其中一位,贵妾姓刘,若无意外,就是前世那个谋逆赐死的刘贵妃了。
墨兰心下暗想,或许她终究看低了赵宗全。
墨兰回想着前世的事情,前世,官家长子夭折,便将濮王迎入宫中为嗣,待到当今官家降生,又将濮王送出。
墨兰心下叹息,若是赵宗全心中倘若没有怨气,那么前世,赵宗全登基后便不会闹那样一场“濮议”,也执意要认回自己的父亲。
好好的王孙宗室,本该金尊玉贵、意气风发,却因血脉相近而被官家看中,离开亲人寄居深宫,而后又尝遍宫中人心冷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