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禹州，墨兰正在想上辈子兖王叛乱一事，云栽忽然在耳畔低声道，说是尚氏登门。
墨兰让人将人迎进来，
“突然冒昧过来，没有打扰到嫂嫂吧？”
尚氏的肚子还没显怀，她已下意识用手护着，看起来格外珍视这个孩子。
“你肯来，我就已经很高兴了，这是说的哪的话呀。”
墨兰含笑请她落座，又让女使送了蜜水来，两人对坐闲话。
尚氏看着墨兰，有一瞬间的愣神，墨兰本就生得貌美，笑起来温柔又亲和，有种动人心魄的美丽。
尚氏垂眼。
“让嫂嫂见笑了。听说嫂嫂是东京府有名的才女，我在家时也略识得几个字，往后常来寻嫂嫂说话，嫂嫂可别嫌弃我呀。”
她说“略识”，显然是谦辞。
“什么才女不才女的，不过是跟着家中兄长们听过两日学究的课罢了。哪里当得起，什么才女不才女的。”墨兰随意敷衍两句，心里却琢磨着，尚氏忽然示好，是什么意思。
尚氏的胎还没坐稳，说了一会儿话就要回去了。墨兰亲自将人送出门，等尚氏安安稳稳登车走了，才转身回府。
舒妈妈看出她心中疑虑，思忖了一会儿，上前道：“大娘子，我听说，二哥儿院中添了两个通房。”
墨兰皱眉，主母有孕不方便伺候，放几个人在房里服侍主君，是常有的。
只是有些格外恶心人罢了。
“是沈大娘子给的人，还是弟妹身边的人？”墨兰问出了心里的疑惑。
舒妈妈压低声音：“听说邹大娘子挑的人，沈大娘子送的。"
“邹大娘子挑的？”
墨兰立在廊下，略想了想，问道：“可清楚，都是什么来历吗？”
舒妈妈摇头：“连个小娘都没挣上，只怕也没什么正经来历。尚大娘子今日忽然过来，恐怕也是见沈家没规矩，想走大娘子您的路子，讨团练的欢心。”
年三十才诊出有孕，正月还没过到一半，夫婿就收用了两个通房，谁家做大娘子的能高兴？人还是做舅母的，借婆母的手，塞来外甥房里的，即使借了沈氏的名义，也委实难看。
尚氏这才有孕，有了孩子，总要想办法把日子过下去。
墨兰眉头紧蹙，不知在想些什么。
舒妈妈开口，“其实大娘子您不必忧虑，哥儿是团练长子，大娘子您自嫁来禹州，就深受团练看重，尚大娘子求到大娘子您这里，再正常不过了。”
墨兰心中却想得更深了些。
尚家门第清贵，便是如今没落了，也不是随人欺负到头上的。
那两个只是通房名分，未必是她们身份低，而是赵策英终究顾忌着尚家，暂时压着罢了。
“舒妈妈，你派人去打听打听，都是谁家的姑娘。这事本也不容易瞒住。”
傍晚用膳前，舒妈妈就过来了，“大娘子，打听到了。”
舒妈妈顿了顿，随后接着道，“其实这两个通房，其中一个是小段将军母家的表妹，一个是小耿将军嫂子娘家的妹妹。虽不是什么出身显赫之家，倒也算是清白人家。更重要的是，据说是邹大娘子亲自挑的，都是腰细胯大宜男相。”
赵景翊刚从外头回来，听了一耳朵腰细胯大的闲话，诧异望向墨兰。
墨兰瞅见他的身影，起身走过去，他肩上微有薄雪，墨兰为他褪去外袍，随手递给身后露种。
“郎君今日跟着父亲去军中犒赏三军，可有什么新鲜见闻？”赵景翊压下疑问，牵着墨兰坐到炭炉边：“都是往年的老样子。倒是小秦将军同我多说了两句话，要送我些他自己猎的獐子、野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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