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诚穿上石榴红梅枝纹样糯裙,任芙蓉为她梳妆,带上钗环簪琳,对镜照了照,满意地点点头。
嘉诚收拾完毕,来到正屋,见长枫早已收拾妥当,坐在桌旁,喝着茶水。
凌霄院离正厅不远,不过半盏茶的步程。
两人并肩行至屋里,见堂上已坐满了人,王大娘子和盛纮坐在上首,旁边依次坐着府中亲眷。
嘉诚礼数周全的上前行礼,王大娘子,对她态度淡淡,但给足了见面礼,其他话也不多说,只说了几句以后安心过日子的场面话。
盛纮倒是和蔼,不过也盼着他成了家以后能更上进。
见过长辈亲眷之后,嘉诚依次带着备好的见面礼见过二嫂和两位小姑子。
敬过茶后,嘉诚又依着新妇礼节,为长辈布菜,伺候着公婆用过早饭,好在王大娘子并未摆婆母的谱,给足了面上礼节后,就放过了她。
一番交际,嘉诚和长枫再次回到凌霄院,收拾一番,前往林栖阁去向林噙霜敬茶,
嘉诚随着长枫穿过回廊时,脚步不自觉地放慢了。嘉诚忽然扯了扯长枫的袖子“我听说......”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长枫会意,轻声道“阿娘性子最是和软,你莫怕。”
林栖阁的庭院比嘉诚想象中还要雅致。林栖阁内,林噙霜早已命人备好茶点。今日特意换了身绛紫色缠枝纹褙子,端坐在主位上时,眼角眉梢都透着欢喜。
“儿子带新妇来给阿娘请安。”长枫撩袍跪下,嘉诚也跟着行礼。她虽贵为县主,却记得母亲雍王妃的叮嘱——林小娘是长枫生母,面上功夫总要周全。
嘉诚奉上茶盏,林噙霜赶忙接过茶抿了一口,将早备好的红封放在托盘上
“快起来。”林噙霜亲手去扶,不着痕迹地打量着这位皇家媳妇,眉宇间多了几分天家贵气。
林噙霜将早就备好的鎏金嵌宝手镯套在她腕上,“这镯子还是枫哥儿父亲当年送的,如今给了你,也算物归其主。”
说着又嗔怪长枫,“县主金枝玉叶,你日后若敢怠慢,我第一个不饶你!”
林噙霜眼眶微红。自墨兰出嫁后,这林栖阁冷清不少,如今见新妇体贴,拉着嘉诚说了好些体己话。直到外头女史来报,说如兰姑娘带着永安侯府送来的蜜饯果子过来了,三人才移步花厅。
如兰今日穿着杏色撒花裙,发间只簪了支珍珠步摇,见嘉诚便笑:“我原担心县主嫂嫂架子大,没想到这般好相处。”
说着将食盒推过来,“这是小侯爷特意让人从南边运来的荔枝蜜饯,永安侯夫人让人送来的。”
正说笑间,忽听外头一阵骚动。周妈妈急匆匆跑来,额上都是汗珠,“三公子,你们快去看看吧,大娘子在寿安堂晕倒了!”
寿安堂里乱作一团。王大娘子醒来后面色惨白。原来她方才清点嘉诚嫁妆时,发现雍王府竟陪嫁了西郊两百亩良田,想着如兰的嫁妆还没着落,急火攻心竟厥过去。
盛老太太握着佛珠叹气,“糊涂!雍王府的田产自有官府文书,你瞎操什么心?还有,哪有嫡母惦记儿媳妇的嫁妆的?”
“母亲不知……”王若弗攥着帕子哽咽,“如儿嫁的是侯府,若嫁妆寒酸...”话未说完,见嘉诚站在屏风旁,顿时尴尬得说不出话。
“母亲放心。”嘉诚上前福了福,“那两百亩田原是我求父王添的,我如今是盛家的儿媳妇,五妹妹出嫁,作为嫂嫂添妆也在情理之中。”
王若弗又惊又愧,拉着嘉诚的手直抹泪。盛老太太深深看了眼嘉诚,转头对海氏道:“去我库房取那对翡翠镯子来,给县主添妆。”
当晚,嘉诚在妆奁前卸钗环时,芙蓉低声道:“县主今日太抬举林小娘了,传出去......”
“你懂什么。”嘉诚将翡翠镯子褪下来,在灯下转了转,“没见大娘子对林姨娘都客客气气的?”
长枫搂着嘉诚感叹,“娘子今日这般慷慨,倒叫我...”话未说完,唇上被纤指按住。
“我嫁你,原就不是图这些。”
帐幔放下后,长枫忽然道“今日多谢你。”
嘉诚背对着他,声音闷在锦被里“谢什么?”
“阿娘......”长枫斟酌着话语,“这些年不容易。”
窗外月光透过纱窗,在地上投下斑驳的花影。嘉诚翻过身,伸手抚上长枫的手,“我既嫁了你,你的亲人便是我的亲人。”
长枫呼吸一滞,烛火‘啪’地爆了个灯花。长枫望着妻子娇艳的侧脸,忽然觉得,这门婚事或许比他想象的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