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诺

小丫头抱着个插满枫枝的花瓶跑进来，献宝似的举到床前：“母妃看！曦儿和哥哥摘的！”

墨兰忙整了整衣襟，笑着接过花瓶：“真好看，我们曦儿越来越能干了。”

赵景翊将女儿抱到膝上，看向墨兰的目光温柔似水。

这样的日子，当真如这秋光般明媚温暖。

枫红似火的别院中，秋意正浓。

墨兰坐在铺了软垫的石凳上，看着赵景翊手把手教俨儿习字。六岁的小皇孙神情专注，一笔一划已有模有样。

“父王，‘丹枫迎秋’的‘迎’字，儿臣总是写不好。”俨儿蹙着小小的眉头，颇为苦恼。

赵景翊执起他的小手，在宣纸上缓缓运笔：“手腕要稳，笔锋转折时需得圆融，如同这枫叶飘落的轨迹。”

墨兰含笑望着父子二人，怀中抱着咿呀学语的昕儿。小家伙挥舞着胖乎乎的小手，试图去抓石桌上飘落的枫叶。

“娘娘，茶点备好了。”云栽端着食盒走近，将新制的枫糖糕和桂花茶一一摆上。清甜的香气随风飘散，引得曦儿从枫林里跑回来。

“母妃，曦儿要喂弟弟吃糕糕！”小丫头踮着脚，努力想去够墨兰怀中的昕儿。

赵景翊伸手将女儿揽到身边，取帕子拭去她额角的细汗：“曦儿先把自己收拾干净，再来照顾弟弟可好？”

一家五口其乐融融的景象，落在远处侍立的宫人眼中，皆露出欣慰的笑容。

太子殿下与太子妃娘娘恩爱和睦，小皇孙们聪慧可爱，实乃社稷之福。

用罢茶点，赵景翊命人取来笔墨，对着满园秋色挥毫作画。墨兰抱着昕儿在一旁观看，见他笔下山峦叠翠、枫红如火，不由赞道：“殿下的画技越发精进了。”

“此景此人，皆在画中。”赵景翊搁笔，将一幅《秋庭嬉戏图》呈到她面前。画中枫林如火，女子执扇浅笑，孩童绕膝嬉戏，男子负手而立，眉眼温柔。

墨兰细细观赏，忽然指着一处笑道：“殿下把曦儿偷吃枫糖糕的模样也画进去了？”

只见画角有个小小身影正踮脚去够石桌上的糕点，憨态可掬。赵景翊低笑：“这丫头方才趁你不注意，偷吃了三块糕。”

夕阳西下时，一家人沿着枫林小径漫步。

俨儿捧着刚完成的《枫叶赋》朗声诵读，曦儿在前面蹦蹦跳跳地收集落叶，昕儿在乳母怀中咿呀附和。

“若是时光永驻此刻，该有多好。”墨兰轻声道。

赵景翊握住她的手，枫叶在他们身后纷飞如雨：“往后年年秋日，孤都陪你来此赏枫。”

暮色渐浓，东宫的灯火次第亮起。

月色清朗，晚风带着凉意穿过枫林。

寝殿内地龙烧得正暖，墨兰正轻轻哼着歌谣哄昕儿入睡。

赵景翊处理完公务进来时，见她倚在摇篮边打盹，不由放轻脚步。正要为她披上外衫，她却惊醒过来：“殿下回来了？”

“吵着你了？”他在她身旁坐下，伸手轻抚婴孩的脸颊，“昕儿今日可还乖？”

“比昨日又多吃半盏奶呢。”墨兰眉眼弯弯，“乳母说这孩子好带，从不闹夜。”

正说着，曦儿抱着枕头哒哒跑进来，身后跟着一脸无奈的乳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