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方|方小宝:我明明练的是苏州快呀!为什么所有人都说我,我会扬州慢呢?
日头高悬,烈烈骄阳倾洒而下,给四顾门的楼宇镀上一层刺目金边。一道疾风裹挟着凌厉气势,直直朝着门主院外袭来,众人定睛一瞧,竟是李莲花拎着昏迷的单孤刀,身旁还伴着年轻气盛的方多病。
“不好啦!门主拖着昏迷的副门主,还带着徒儿杀过来了!”四顾门弟子吓得脸色惨白,双腿打颤,话都说不利索,一路跌跌撞撞冲进门主院内通报。
这一嗓子,瞬间打破了院内原本的宁静。正在商议事务的肖紫衿和四位院主,被惊得身形一震。
肖紫衿手中的茶杯“哐当”一声摔落在地,茶水溅湿了衣角,他却浑然不觉,满脑子都是李莲花那张熟悉又让他忌惮的脸。
“慌什么!”肖紫衿强装镇定,可微微颤抖的双手还是暴露了内心的不安。他深吸一口气,和四位院主匆匆往外赶,脚步急切又沉重。
一踏出院子,便瞧见李莲花负手而立,身姿挺拔,哪怕岁月在他脸上留下些许痕迹,周身却仍透着往昔那股让人胆寒的气场。
四顾门的弟子们,虽时隔十年未见,可一眼就认出了这位曾经的门主,人群中顿时响起一阵窃窃私语。
肖紫衿看着这场景,嫉妒与怒火在心底熊熊燃烧。他苦心经营十年,才稳坐门主之位,平日里兢兢业业处理门内大小事务,将这四顾门打理得井井有条,原以为能彻底取代李相夷在众人心中的位置。
可如今李莲花一现身,往昔那些被他极力掩埋的记忆瞬间破土而出,门内弟子望向李莲花的眼神里,满是敬畏与怀念。
“你离开四顾门十年,现在有什么资格回到四顾门?这里我们不欢迎你这个没有责任的门主回来!”肖紫衿咬着牙,一字一顿地吼道,额头上青筋暴起,眼中满是怨怼。
李莲花听闻,嘴角微微上扬,扯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慢悠悠抬眸,眯起那双好看的丹凤眼,目光如刀,直直看向肖紫衿,周身散发出危险气息,“哦?是吗?你不会以为我中了碧茶之毒就比你弱吧?”
这话一出,空气瞬间凝固,温度仿佛都降了几分。四周一片死寂,众人连大气都不敢出,视线在李莲花和肖紫衿之间来回游走,生怕错过这场对峙的任何一个细节。
谁都清楚,李相夷的威名不是靠吹嘘得来,哪怕如今他身中剧毒,可那一身深厚内力与高超武艺,依旧是个让人望而生畏的存在。
唯独李莲花一袭素袍,身姿清瘦,眉眼间透着几分闲适,转头对方多病说道:“徒儿,你想和谁决斗尽管去,莫要瞻前顾后,不必管能不能斗过那人,我倒要瞧瞧,平日里教你的相夷太剑练得如何了。”他声音温和,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笃定。
方多病精神一振,用力点头,脆生生应道:“是,师父,徒儿遵旨!”云彼丘虽是四顾门的军师,手无缚鸡之力,却满怀豪情。挠了挠头,又道:“师父,虽说我不会用剑防身,可我听说,云比丘来这四顾门之前,武功那叫一个厉害。要不,我先跟他赤手空拳比划比划?”眼里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芒。
云彼丘就在不远处,听到这话,眉头一皱。心想这毛头小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今日非得好好教训他一番,让他知道厉害,便冷笑着应下了挑战。
两人站定,云彼丘率先发难,一个箭步冲上前,拳风呼呼作响,攻势凌厉。方多病却不慌不忙,脚下步伐灵活,巧妙地躲避着攻击。
突然,他瞅准时机,施展起李莲花传授的扬州慢。这扬州慢看似轻柔,实则暗藏玄机,每一招都带着绵绵不绝的后劲。
云彼丘只觉自己的攻势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化解,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被方多病反手制住,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这……这怎么可能!”云彼丘满脸惊愕,不可置信地看着方多病。自己闯荡江湖多年,竟被这初出茅庐的小子给“教育”了,实在是颜面尽失。
这边的动静引来了乔婉娩。她心中隐隐不安,总觉得四顾门要出大事,匆匆赶来。本想着和李莲花打个招呼,可到了近前,却发现李莲花的目光根本不在她身上,而是满含宠溺地看向方多病。
那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是她以前从未见过的。乔婉娩的心猛地一揪,脑海中不禁泛起疑问:难不成对徒儿的宠溺,竟比对初恋还不同?还是说,李相夷从前,从未真正爱过自己?她神色复杂,站在一旁,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方多病可没注意到乔婉娩的异样,此刻的他,斗志昂扬,又把目光投向了肖紫衿。在他看来,能当上门主的人,必定武功高强,何况自己师父曾是四顾门门主,这肖紫衿想必也有几分本事。他大步走到肖紫衿面前,拿起剑,朗声道:“肖门主,还请赐教!”
肖紫衿冷哼一声,拔剑相迎。两人剑刃相交,发出清脆的声响。方多病施展出相夷太剑,剑招凌厉,仿若游龙出海。
肖紫衿起初还能勉强招架,可没几招下来,就渐渐力不从心。仅仅二十招,他便再也接不住方多病的剑,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李莲花站在一旁,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啧”了一声,轻声叹道:“果然,四顾门没了李相夷,就是不行。你们不是都说李相夷杀了单孤刀吗?既然你们认定单孤刀是公认的门主,那我便把他还给你们。他除了武功被我废了,倒也和从前没什么两样。”
他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在场众人耳中,一时间,众人面面相觑,不知他这话是何意。
说罢,李莲花一招手,唤来方多病,转身便要离去。石水和乔婉娩见状,连忙追上去,想要留下李莲花。
可李莲花身法如电,脚下步伐轻快,不过眨眼间,便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只留下石水和乔婉娩,站在原地,望着空荡荡的前路,满心怅然。练武场上一片寂静,众人还沉浸在方才发生的一切中,久久回不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