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啊......”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各类奇异的事情正在不断刷新着他的认知。
他见过比尸体更恶心的怪物,比风雷万象更震撼的精灵魔法。
此时的维奇塔尔,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笼罩,仿佛下一秒就会被卷进黑暗构成的漩涡中。
此时的他也只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年。
一颗黑色的光球在吹笛人的头顶不断凝聚,恐怖的吸力让巨大的树冠都变形折断。
夏天惊叹这股力量的强大,他在中立区生活的这段时间见过许多精灵种,但总体都是优雅美丽,待“人”和善的种族。
如今这四分五裂,浑身散发着暴虐气息的畸形物种居然也是精灵。
一旁的猫七离吹笛人最近,但神情若有所思,并没有太多的惊讶。
而枫铃则是觉得有些失望。
“居然没有撰写?还是高看了野生种。”
精灵种完整的魔法应该有魔力,咒语,撰写三个步骤。
野生的精灵种可以本能地调动和自己最亲和的魔力。
咒语和撰写则需要学习精灵的语言和文字,来调动因凡缇这个大世界的力量。
甚至是天外的力量。
应该是有社会性精灵种教过它精灵语,但是没有教会它写字。
就在这时,吹笛人头顶的光球突然爆裂,黑雾向四周蔓延,黑雾所笼罩的植物悉数干枯。
就连那颗老树也经不起黑雾的腐蚀,以一种超出常理的速度衰老着。
落叶,干枯,发芽,成熟。
一瞬间便可完成数个轮回。
黑雾蔓延到野狐等人时却突然向四周散开,在铺天盖地的黑暗中,四人周围的矩形空间仿佛大海中的小舟,在无边浩瀚的黑色海洋中飘荡。
随着黑雾的不断蔓延,吹笛人原本干枯畸形的躯体在不断胀大,肚子中生长出更多杂乱无章的触手,更多的类似头部的肉瘤从肩膀处生长出来,远远看去就像饱满的葡萄串。
笛声,可能是吹笛人最普通的一个能力。
如今吹笛人的体型膨胀到之前的五倍不止,像一座肉山一样横拦在众人身前。
野狐有些麻木了,他觉得自己的胆量在一夜之间被强行扩大了无数倍。
如果说它最像什么的话,野狐想到了过年家家户户会炸的面鱼儿。
真恶心......
与它臃肿体型不成正比的是它的移动速度。
几乎没有任何反应空间地,吹笛人用自己硕大的躯体包裹住了猫七。
有枫铃的矩形空间在,猫七并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硬要说的话,周围都是稀稀垮垮的烂肉,挺不舒服的。
“我没事,我没看到它移动了,它应该是可以在黑雾里面瞬移的。”猫七大声喊道。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得找个机会干掉这东西!”夏天说罢,拿出匕首示意给猫七。
自己应该破不了这个东西的防,全看小猫的了。
一瞬间,猫七的手掌内传来匕首握把的触感。
“这么短的铁片子也不好刺啊......”
“他有两个核心,一个在右边往前左数第四个脑袋里,还有一个在左边第二个触手里。”枫铃忍着恶心将肉山感知了一遍,大声说道。
“嗯!知道了,怎么接近?我看不到他的外面。”猫七问道。
“这样。”
一声响指,猫七的矩形空间转移到了吹笛人的外面。
那一坨肉山快速地塌陷了下去。
“直接砍它!”枫铃大声提醒道。
但转眼间,吹笛人又消失在了黑雾里面。
“不!滚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别怕!别怕!”枫铃听见了野狐的惨叫,正要转移野狐所处的空间,但此时她却感到了吃力。
此刻,心理已经被摧残地脆弱无比的野狐,成为了那个被吹笛人啃噬的幸运儿。
被那些东西包裹住的时候才能体会这样的恐怖,血肉组成的牢笼压迫着野狐最后一点心理防线。
左臂的剧痛呼之欲出。
就在这时,一道黑色的触手突然出现,仅在一瞬间腰斩了吹笛人组成的血肉牢笼。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众人为之一惊。
还是猫七反应迅速,举起匕首向吹笛人的脑袋砍去。
枫铃立刻配合,开辟出了仅属于她和吹笛人的通道。
猫七以敏捷的身法靠近吹笛人,无数条触手向她袭来。
在密不透风的攻击网中,猫七硬是凭借着灵敏的步伐悉数避开。
靠近了!是这个没错!
肉瘤中,闪烁着淡淡的紫色光圈。
猫七没有犹豫,反手捅了进去。
“一个!”
一个漂亮的后空翻,在辗转腾挪之间又避开了触手的包围。
“小猫!第二个在你的右下方!”夏天大声提醒道。
他没有武器,但是也在观察着战局,发现了那根隐隐有泛着紫光的触手。
就是那条!
藏有核心的触手被包裹在触手群的最深处,层层环绕,纵横交错。
一颗核心只有拳头大小,要在这么混乱和漆黑的环境下找到无异于大海捞针。
而猫七从那条触手的根部下刀,然后顺着触手的走势不断剖开。
“叮!”
匕首受到了撞击,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响声。
找到了!
“两个!”
猫七举起匕首,奋力刺下。
“嘶!!!嗷啊啊啊啊!!!!!”
原本变成肉山的吹笛人已经失去了发音部位,但是此时的他仍然发出了阵阵悲鸣。
就好像被它吞噬掉的受害者的哀嚎。
腐化,垮塌,黑色的烟雾逐渐淡去,吹笛人庞大的身躯在不断缩小聚合。
不远处,天边即白。
“结束了......”
枫铃向猫七走去。
“还好么,需要扶吗?”
猫七摆了摆手,往草地上擦了擦匕首。
“不用,轻轻松松。”
夏天也长长地舒了口气,有惊无险。
居然会把精灵种标为六级悬赏,酒馆这次悬赏信息有误,事后可以去谈判一笔赔偿金。
而且他们,比我想象中还要厉害得多。
“野狐,没事吗?”夏天问道。
他和野狐的位置很近,但是刚才他一直在观察着吹笛人,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
此时的野狐趴在地上瑟瑟发抖,恍若失神。
但还是缓缓开口说了一句没事。
有些神经衰弱啊,吓到了吧。夏天这样想道,蹲下身将野狐扶起。
“没事的没事的,兄弟我一直都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