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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事

寒山中人

大唐盛世,长安城郊的李府在凛冽寒风的轻抚下,宛如一位深邃内敛的雅士,静静隐匿于岁月的幽篁之中。庭院里,红梅凌霜傲放,那一抹抹殷红似火的花瓣,恰似丹心碧血点染而成,于皑皑白雪间肆意舒展,每一朵都像是在低吟着不屈的诗韵,将生命的绚烂毫无保留地向苍穹宣示。微风恰似灵动的琴师,轻轻拨弄着天地这张巨弦,数片雪花仿若九霄仙羽,悠悠然飘落,悄无声息地栖息于飞檐斗拱之上,俄顷,便堆砌成厚如绵毡的雪被,在旭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仿若碎金铺陈。

李府内院,大少爷李逸风仿若遗世独立的侠客,在那后院的幽僻角落,全神贯注地沉浸于武学的至境。他一袭玄色劲装紧裹着矫健的身躯,身姿如苍松翠柏般挺秀傲岸,每一次出拳,都似有虎啸龙吟相伴,周遭空气仿若湖面被巨石击中,泛起层层肉眼可察的震荡涟漪。只见他身形若蛟龙腾跃,辗转挪移间,拳脚如疾风骤雨,纵横交错,仿佛在这瞬间,他已与天地阴阳融为一体,即便寒风暴雪肆虐,亦无法冷却他心中对武学巅峰那炽热似骄阳的追求。此刻,他的心神早已超脱尘世,遨游于武学的浩渺沧海,外界的凛冽寒意与纷扰喧嚣,皆化作过眼云烟,消散于无形。

“少爷,您已苦练许久,想来定是疲惫不堪,奴婢特来为您呈送些茶点。”一声清婉悦耳、宛如夜莺啼鸣的呼唤,悠悠划破后院的寂静。原来是丫鬟翠儿,这小妮子年方十五,生得眉清目秀,恰似春日柔柳扶风,双眸犹如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熠熠生辉,周身洋溢着灵动聪慧的灵韵。她手捧一盘精致茶点,莲步轻盈,仿若在雪地中翩翩起舞的仙子,缓缓朝着李逸风走来。

李逸风闻得此声,恰似惊鸿乍起,收住刚猛的拳势,微微喘息,额头之上渗出细密汗珠,宛如朝露润泽着花叶。他回首望向翠儿,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如春风拂面般的温和笑意:“翠儿,有劳你这般费心。”言罢,抬手取过一块点心,放入口中轻轻咀嚼,那甜腻的滋味瞬间在舌尖上化开,仿若一股暖流潺潺流淌,润泽心田。

“少爷,您这练武的造诣愈发高深莫测了,若老爷得见,说不定会回心转意呢。”翠儿眨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满含期待地说道,眼眸中闪烁着对少爷的敬仰与对未来憧憬的光芒。

李逸风轻轻摇头,苦笑着叹道:“父亲满心皆系于家族商事,对我练武之事,恐是难以认同。”话语虽有无奈,然那坚定的信念,恰似磐石般不可动摇,是对自身武学梦想矢志不渝的坚守。

此时,庭院的另一隅,嬷嬷张氏正于洗衣盆前忙碌不休。她年约四十,体态略显丰腴,面容之上洋溢着慈祥和蔼,岁月的刻痕在她脸上仿若被温柔的时光之手轻轻抚平。张氏本是战乱中的流民,幸得李府收留,自此便在府中勤勤恳恳地操持家务,以报救命之恩。她双手在冰冷刺骨的水中来回搓洗着衣物,口中喃喃自语:“这冬日的水,凉得钻心,可莫要冻坏了才好。”每一个动作皆熟练而机械,似在默默诉说着生活的平淡与艰辛,又似在吟唱一首无声的感恩之歌。

李逸风用过点心后,对翠儿说道:“我去瞧瞧小妹。”语毕,抬步朝着妹妹的闺房走去。行至回廊,恰遇门口值守的家丁阿福与阿贵。这二人乃是双胞胎兄弟,年方十八,身形魁梧壮硕,面容相似得几近如出一辙,仿若上天以同一模子铸就。他们自幼被卖入李府,因机灵勤勉且力大过人,故而被委以府门守护之重任,那眼神中透着对李府的忠诚与尽职,犹如寒夜中的孤星,坚定而明亮。

“少爷,您这是要去往何处?”阿福率先开口问道,声音低沉而醇厚,仿若洪钟鸣响。

“我去寻小妹。”李逸风面带微笑,轻声回应,脚步轻盈而坚定,似有明确的方向。

李逸风来到妹妹李逸雪的房前,轻叩房门。门内传来李逸雪那清脆悦耳的声音:“谁呀?”

“小妹,是我,哥哥。”

房门开启,李逸雪探出头来,见是李逸风,顿时笑颜如花,仿若春日盛绽的繁花,明艳动人。“哥哥,你怎么来了?”

“小妹,哥哥带你上街游玩可好?”李逸风满含宠溺地看着妹妹,眼神中尽是温柔,恰似春日暖阳,能融化世间一切冰雪。

李逸雪听闻,眼中满是惊喜之色,拍手欢呼道:“好呀,好呀,哥哥最好了!”那欢快的模样似是一只即将挣脱樊笼的灵雀,充满对自由与新奇的渴望。

兄妹二人出了府门,悠然漫步于长安街头。街市之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热闹非凡,仿若一幅色彩斑斓、鲜活灵动的盛世长卷。街边小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交织成一曲独具韵味的市井华章,奏响着人间烟火的繁华盛景。

“卖糖葫芦咯,又大又甜的糖葫芦!”一位老者推着插满糖葫芦的木架,扯着嗓子高声吆喝,那声音中透着生活的沧桑与对生意的热忱,仿若岁月的呐喊,穿越尘世的喧嚣,直抵人心。

李逸风见状,笑着对妹妹说:“小妹,你最爱的糖葫芦,哥哥给你买。”言罢,上前说道:“来一串糖葫芦。”

“得嘞,您拿好,两文钱。这是给您妹妹买的吧,您妹妹可真是乖巧可爱。”老者看着李逸雪,脸上堆满笑容说道,那笑容像是被岁月揉皱的纸笺,满是褶皱却又无比真诚,每一道皱纹里都藏着生活的故事。

李逸风付了钱,轻轻摸了摸李逸雪的头,道:“那是自然。”

李逸雪接过糖葫芦,轻轻咬了一口,那酸甜的滋味瞬间在口中散开,她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哥哥,真好吃,你也尝一口。”说着,将糖葫芦递了过去,眼神中满是分享的喜悦,仿若一泓清泉,澄澈而明亮。

“小妹吃就好,哥哥不喜欢吃这种东西。”李逸风推辞道,眼神中却透着对妹妹的疼爱,恰似涓涓细流,绵延不绝。

随后,他们又走进一家书肆。李逸风在书架间仔细寻觅,仿若一位探寻宝藏的探险家,在知识的海洋里披沙拣金。最终选定一本武侠小说,递给妹妹:“小妹,这本小说里讲了许多江湖侠义之事,你定会喜欢。”

李逸雪捧着书,兴奋不已:“谢谢哥哥,我回去便好好看。”那眼神中充满了对书中世界的好奇与期待,仿若一扇即将开启神秘世界的大门。

二人正欲离开书肆,忽闻一声呼喊:“逸风兄,许久不见!”

李逸风转身望去,只见好友王浩与赵轩正朝着他们走来。王浩生得面容俊朗,一袭青衫随风而动,透着几分儒雅之气,仿若从画中走出的翩翩公子,手持折扇,轻轻摇动,似有清风徐来;赵轩则身材高大,体格健壮,满脸英气,似是一位即将奔赴战场的勇士,双眸炯炯有神,仿若夜空中最亮的寒星。

“王浩,赵轩,今日真是巧了。”李逸风笑着迎上前去,脸上洋溢着久别重逢的喜悦,仿若春风拂过湖面,泛起层层涟漪。

“逸风兄,这是要带令妹去哪儿呀?”王浩问道,眼神中带着一丝好奇,仿若星子闪烁。

“我带小妹上街游玩,顺便购置些物事。”李逸风回答道,目光在两位好友身上流转,似在诉说着久别后的思念与牵挂。

“既如此,不如一同吃个饭,也让我等与逸雪妹子好好聊聊。”赵轩提议道,声音中透着豪爽,仿若洪钟大吕,震人心魄。

众人皆无异议,于是一同来到一家酒楼。众人围坐桌前,点了一桌佳肴。席间,王浩与赵轩讲述着近日城中趣事,或诙谐幽默,或惊险刺激,引得众人哈哈大笑,那笑声似是要将酒楼的屋顶掀翻,仿若春雷乍动,响彻云霄。李逸雪也听得津津有味,不时插上几句天真无邪的话语,仿若一阵清风拂过桌面,带来丝丝凉爽与惬意。

“逸风兄,你那练武之事可有精进?”王浩问道,眼神中透着对好友的关心,仿若暖阳照拂。

“略有小成,还需不断努力。”李逸风谦逊地回答,眼神中却透着对武学更高境界的渴望,仿若远方的灯塔,指引着他前行的方向。

“逸风兄的武艺我等自是信得过,日后若行走江湖,定能闯出一番名堂。”赵轩拍着胸脯说道,那模样仿佛已经看到李逸风在江湖上扬名立万,成为一代传奇大侠,威风凛凛,名震四方。

李逸风微笑着摇头:“我父一心期望我投身家族商事,对我练武之事颇为不满。”话语中虽有无奈,却也有着一丝不甘,仿若困兽犹斗,心有壮志未酬。

众人闻言,皆沉默不语,似是被这家庭与理想的矛盾所触动,空气中弥漫着一丝凝重,仿若乌云密布,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用过饭后,李逸风与妹妹告别好友,返回李府。却不想,刚踏入大厅,便撞见了父亲李肃和母亲薛氏。李肃瞧见李逸风手中的武侠小说,脸色瞬间阴沉如墨,仿若暴风雨即将来临的天空,乌云滚滚,电闪雷鸣。

“逸风,你又在做这些无用之事。你身为李家长子,不思家族商事,却整日沉迷于这些江湖虚幻之物,还带坏你妹妹。”李肃怒声呵斥,声音在大厅中回荡,震得房梁似乎都微微颤抖,每一个字都似一把利刃,直刺李逸风的内心深处,仿若要将他的梦想与灵魂一并斩断。

李逸风心中一紧,忙上前解释:“父亲,这武侠之中亦有侠义之道,孩儿不过是想从中汲取些精神,并非沉迷。”他的眼神坚定,毫不退缩地与父亲对视,仿若一位坚守阵地的勇士,面对千军万马亦面不改色,心中的信念坚如磐石。

“哼,还敢狡辩。”李肃冷哼一声,上前一步,猛地从李逸雪手中夺过武侠小说。只见他双手用力,将书狠狠撕开,纸张破裂的声音在寂静的大厅中显得格外刺耳,似是梦想破碎的声音,又似是灵魂被撕裂的哀号,令人心碎神伤。

“父亲,你怎能如此?”李逸风瞪大了眼睛,满脸愤怒与难以置信。他的双手紧紧握拳,身体微微颤抖,仿佛一头即将爆发的怒狮,心中的怒火如汹涌澎湃的潮水般涌起,似要将眼前的一切吞噬。

李逸雪被吓得“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那哭声在寂静的大厅中显得格外凄惨,仿若寒夜中的孤雁哀鸣,令人心生怜悯。薛氏急忙上前拉住李肃:“老爷,莫要动气,有话好好说。”她的眼神中满是焦急与无奈,仿若在暴风雨中的一叶扁舟,飘摇不定,无力回天。

李逸风望着被撕碎的书,心中的怒火如汹涌澎湃的潮水般涌起。“父亲,你这是要扼杀孩儿的梦想。”他的声音带着几分哽咽,却依旧透着倔强,仿若在黑暗中发出的最后呐喊,虽微弱却充满力量,是对不公命运的抗争。

李肃气得满脸通红,额上青筋暴起:“你的梦想?你可知家族的责任?若你继续如此,这李家的家业迟早要败在你手里。”他的手指指着李逸风,微微颤抖,每一个动作都透着愤怒与无奈,仿若一位被命运捉弄的老者,虽心有不甘却又无能为力。

李逸风与父亲怒目相视,两人之间的气氛紧张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压抑,空气仿佛都要凝固一般,似是一场无形的战争正在进行,双方剑拔弩张,一触即发。李逸雪哭着跑到李逸风身边,紧紧拉住他的衣袖:“哥哥,哥哥,莫要生气了。”

薛氏在一旁无奈地叹了口气,她深知丈夫的苦心,也理解儿子的志向,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她的眼神在父子二人之间游移,试图寻找着化解矛盾的方法,却又仿若置身于迷雾之中,找不到方向,心中满是迷茫与无助。

夜晚,月光清冷如水,洒在李府的庭院中,为积雪铺上一层银霜,落下斑驳陆离的光影,仿若一幅幽冷的水墨画,透着孤寂与落寞。李逸风独自坐在房间里,心中的愤懑难以平息。他望着窗外的月色,眼神中满是迷茫与痛苦,仿若一只迷失在黑夜中的孤雁,找不到前行的方向,只能独自哀鸣。薛氏来到丈夫的书房,轻轻推门而入。只见李肃坐在书桌前,双手揉着太阳穴,一脸疲惫与无奈,仿若一位被生活重担压垮的老者,岁月在他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痕迹,每一道皱纹里都藏着生活的艰辛与无奈。

“老爷,逸风年纪尚轻,对武学痴迷些也是正常。你今日此举,怕是伤了他的心。你不妨与他好好谈谈,莫要让父子间的关系如此僵冷。”薛氏的声音轻柔,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决,仿若一阵春风,试图吹散这家庭的阴霾,给这冰冷的世界带来一丝温暖与希望。

李肃沉默良久,最终点了点头:“罢了,我且与他谈谈。”那声音中透着一丝妥协与无奈,仿若一位战败的将军,虽心有不甘却只能放下武器。

李肃起身,缓缓走向李逸风的房间。他在房门外停顿片刻,轻轻敲了敲门:“逸风,是为父。”

李逸风听到父亲的声音,心中一怔。他起身开门,看到父亲站在门口,脸上依旧带着一丝倔强与不满,仿若一座尚未融化的冰山,寒冷而坚硬,让人难以靠近。

“逸风,为父今日之举,或许有些过激。但你要明白,家族的重担在肩,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走上歧途。”李肃的声音低沉而沙哑,透着几分沧桑与疲惫,每一个字都似是从心底深处挤出,仿若带着血与泪,是一位父亲对儿子无奈的告诫与期望。他的眼神中满是复杂的情感,有愤怒,有无奈,更多的是对儿子的期望,仿若一团乱麻,纠结而又难以理清,让人看不透猜不着。

李逸风看着父亲疲惫的面容,心中的怒火渐渐消散,仿若冰雪在暖阳下慢慢融化,心中泛起一丝涟漪,那是对父亲的理解与同情。他微微低下头,轻声道:“父亲,孩儿知道家族重要,但孩儿对武侠的热爱,也难以割舍。”那声音中透着一丝无奈与坚定,仿若在黑暗中摸索的行者,虽知道前路艰难却依然勇往直前。

“为父知道你的心思。但你也需为家族考虑,不能一味地追逐个人梦想。”李肃叹了口气,走进房间,坐在椅子上,仿若一位放下重担的行者,却又似被无形的绳索束缚,无法真正解脱。

李逸风也跟着坐下,父子二人相对无言,唯有沉默在房间中蔓延,似是一片寂静的沙漠,没有生机与活力,让人感到窒息与绝望。许久,李逸风打破沉默:“父亲,孩儿会试着平衡两者,但请父亲莫要再阻拦孩儿练武。”那声音中透着一丝期待与忐忑,仿若一位祈求上苍恩赐的信徒,心中充满了不安与希望。

李肃看着儿子,缓缓点头:“好,为父也不再强求你。但商事之事,你也需用心。”那眼神中透着一丝欣慰与期许,仿若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虽微弱却给人以希望。

父子二人的谈话在平和的氛围中结束,关系也暂时得到了缓和,仿若一场暴风雨后的宁静,天空虽依旧阴沉但已不再电闪雷鸣。李肃起身离开房间,李逸风望着父亲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仿若打翻了五味瓶,各种滋味涌上心头,有对父亲的理解,有对梦想的坚持,也有对未来的迷茫与担忧。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户的缝隙洒在李逸风的床上,仿若一只温柔的手在轻抚着他,给他带来一丝温暖与慰藉。他早早起身,丫鬟小荷端着饭菜走进房间。小荷年方十三,模样乖巧可爱,做事极为麻利,仿若一只灵动的小雀,在房间里轻快地穿梭。她将饭菜摆放整齐,轻声说道:“少爷,起床用膳了。”

李逸风洗漱完毕,用过饭菜,又来到庭院中练武,仿若一位虔诚的信徒在朝拜心中的圣地,每一个招式都充满了敬意与执着。不多时,李肃走来,看着正在练武的儿子,说道:“逸风,今日有一事要你去办。你带上家丁阿强和阿勇,去城西与王掌柜交接一批货物。阿强做事沉稳,阿勇机灵过人,他们会协助你。”

这阿强身材高大,面容刚毅,沉默寡言,仿若一座沉默的山峰,巍峨而冷峻,给人以沉稳可靠之感;阿勇则身形瘦削,眼神灵动,透着一股狡黠,似是一只狡黠的狐狸,聪明而机警,总能在关键时刻想出应对之策。

李逸风停下手中动作,应道:“是,父亲。孩儿定当办好此事。”言罢,回房精心整备一番,随后带着阿强和阿勇,阔步迈出李府大门。此时,晨晖洒落在府门的石狮之上,映出一抹威严的光影,似在默默注视着他们的离去,为这趟行程添上一丝凝重的底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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