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房内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只有从墙缝中漏进的几缕惨淡月光,勉强能让人辨认出房间的轮廓。金花蜷缩在角落,她那破旧的粗布衣裳沾满了灰尘,显得更加灰暗无光。乌黑的长发散乱地披在肩上,与周围的黑暗融为一体。她干裂的嘴唇微微颤抖,肚子咕咕作响,饥饿和恐惧交织在一起,让她感到无比的无助。
忽然,一道幽幽的蓝光从壁橱里透出,一闪一闪的,在黑暗中格外醒目。金花瞪大了眼睛,试图看清楚这神秘的光芒来源。她小心翼翼地爬向壁橱,心中充满了好奇和恐惧。当她靠近时,发现光芒是从一个小小的木盒中发出的,木盒上雕刻着复杂的花纹,似乎隐藏着某种古老的秘密。
她本来是陈家的童养媳,按照习俗,她应该在成年后与陈家少爷成婚。然而,命运似乎并不眷顾她,陈家少爷的心思并不在她身上,而是被村里的花魁所吸引。昨晚,少爷拿着库房的钥匙,打算偷偷取出一支珍贵的金钗送给村花,却在库房中被金花撞见。少爷惊慌失措,金钗从手中滑落,他却在慌乱中将金钗的丢失归咎于金花,声称是她偷了钥匙打算拿金钗去卖。
陈夫人得知此事后,没有给金花任何解释的机会,便不分青红皂白地命下人将她锁到了柴房。金花的哭喊和辩解在陈家的高墙内显得微不足道,没有人愿意听她的声音。她被粗鲁地推入柴房,门被重重地关上,只留下她一个人在黑暗中颤抖。
金花蜷缩在角落,回想着过去的日子,她曾天真地以为只要勤勤恳恳,就能赢得陈家人的认可和少爷的心。然而,现实却给了她沉重的一击。她的心中充满了委屈和绝望,不知道自己未来的路将通向何方。而此时,壁橱中那神秘的蓝光似乎在召唤着她,让她在黑暗中看到了一线希望。
"这是什么东西?"
金花踉跄着爬过去,拉开吱呀作响的柜门。一只晶莹剔透的青花瓷坛安静地躺在里面,精致的花纹在微光下泛着奇异的光泽。
"这么好看的坛子,肯定是用来腌酸菜的吧。"她喃喃自语,伸手打开了坛盖。
噗嗤一声,一股浓稠的白烟窜了出来。金花还没来得及反应,刺目的金光中,一个瘦骨嶙峋的白衣骷髅咧嘴一笑:"嘿嘿嘿嘿。"
金花瞪大了眼睛,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啊——"
女人身子一歪就昏死过去。
"这该死的丫头,装什么死人!"次日清晨,陈少爷穿着一身笔挺的绸缎长衫,踢了踢倒在地上的金花。阳光透过窗棂,斑驳地洒在陈少爷那张英俊却带着几分傲慢的脸上。他抬起手,准备教训这个让他一大早心情就变得糟糕的丫头。就在他的手掌即将落下时,金花猛地坐起,脸色苍白如纸,仿佛真的见了鬼一般:"少爷,这柴房...不干净!"
金花的声音颤抖着,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仿佛真的看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她环顾四周,柴房里堆满了木柴和杂物,昏暗的角落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让她不寒而栗。
话音未落,陈夫人踩着绣花鞋急匆匆走了进来,看到空荡荡的酸菜坛,脸色顿时一变,身躯明显抖了一下。陈夫人身着华丽的锦缎衣裳,头戴金钗,脸上涂着精致的妆容,但此刻她的表情却显得异常紧张。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慌,显然对金花的话感到不安。
"闭嘴!"陈夫人狠狠瞪着金花,涂着猩红指甲油的手指几乎戳到她鼻子上,"铭俊,你先出去。”
陈夫人把儿子叫出去之后,金花还想解释自己昨晚看到的一切但是陈夫人已经没耐心听了,她厉声打断,警告道:“今晚的事,你要是敢说出去,我就割了你的舌头泡酸菜!"
陈夫人的话语中充满了威胁,她的眼神冷酷无情,仿佛真的会做出这样的事情。金花被吓得脸色更加苍白,她颤抖的点头:“…是。”
她知道陈夫人是个说到做到的人,她的话绝不是空穴来风。
陈少爷看着这一幕,眉头紧锁,母亲的反应却让他心中升起了一丝疑惑。他环顾四周,柴房里弥漫着一股霉味,昏暗的光线让整个空间显得更加阴森。他开始怀疑,难道这柴房真的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陈夫人看到儿子的神情,知道他心中起了疑虑,她迅速调整表情,换上一副温和的笑容:"好了,我们出去吧。"
陈少爷虽然半信半疑,但还是决定不再追究,他转身离开柴房,留下陈夫人和金花两人。陈夫人看着陈少爷的背影消失在门外,这才松了一口气,她转过身来,目光再次变得严厉:"金花,你最好记住我的话,有些事情不是你能说的。"
说完,她也离开了柴房,留下金花一人站在那里,心中充满了恐惧和疑惑。
第二天,陈夫人带着儿子一起到寺庙里上香,寺庙香火缭绕,金花穿着洗得发白的青布衫,她跟在陈夫人母子身后提着香烛符宝等贡品。几个村民围坐在大殿外低声议论:"我家的猪昨晚突然死了,浑身的血都被吸干了。"
金花听得心头一紧,慌忙往后退,却不小心撞上了身后的李天师。
这位道长,头戴一顶绣有阴阳太极图的八卦巾,身披一件朴素的灰布道袍,手持一把洁白的拂尘,正眯着眼睛,神情严肃地打量着陈夫人。他的目光似乎能穿透一切,直视人心。"夫人,您的印堂发黑,面色暗淡,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恐怕您近期会有血光之灾啊。"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忧虑,仿佛真的在为陈夫人担忧。
陈夫人听了这话,却只是冷笑一声,她对这位道长的警告并不买账。"老神棍,要算命可以,但别想骗钱。"她的语气中充满了不屑和讥讽,显然对这种江湖术士的把戏已经见怪不怪。
"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李天师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知道自己再怎么解释也是徒劳,于是转身离开了。
然而,陈夫人在道长离开后,却显得有些不安。她急忙回到自己的房间,开始在墙上、门上、窗户上贴上了一堆五颜六色的符箓。这些符箓上画着各种神秘的符号和咒语,据说能够驱邪避凶。她一边贴符,一边神神秘秘地念叨着:"神明保佑,神明保佑……"
她的动作充满了紧张和急切,仿佛真的相信自己即将遭遇不测。
这一切都被无意间路过的金花看见了。金花是陈夫人家的丫鬟,平日里聪明伶俐,对主人家的事情了如指掌。她透过门缝,目睹了陈夫人贴符箓和念咒的全过程。金花心中暗自惊讶,她没想到平日里看似冷静理智的陈夫人,竟然也会相信这些江湖术士的预言。
一个穿着藏青色短打的年轻猎户阿正过来找金花玩耍,他一直暗恋金花,如今见金花闷闷不乐,他以为是陈夫人母子俩又欺负她了,顿时怒上心头。
"金花,又是陈家那对母子欺负你?"
阿正撸起袖子就要冲进去。金花赶紧拦住他,结结巴巴地讲述酸菜坛的事。谁知阿正不但不怕,反而兴奋地握紧拳头:"太好了,终于有机会为民除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