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荡荡的校园里,清脆悦耳的鸟叫声环绕在耳边,我和池雨坐在小卖部前的长凳上,我正为她处理着身上的伤口。
我轻轻的弄开她耳边散落的头发,一边小心翼翼的将药水点在己经发炎的伤口上,一边用纸吸干净血迹。
在处理干净后,池雨向我比了个谢谢的手语,我朝她露出了一个温和的微笑,然后将手中装有药水的瓶子放回到袋子里。
你着急回教室上课吗?
她将写有字的纸条放到我的面前,我看了看上面的字摇了摇头:不着急,我想再坐一会,你愿意留下来陪我吗?
她点了点头,随后又在纸上写下了她的名字:我叫秋池雨,你呢?
我叫陆思雨,我们真有缘,名字里都有个雨字。
池雨看到这行字后露出了一个久违的笑容:你能张张嘴巴说出来吗?我想知道你的名字该怎么念。
我教你……
我将我的名字拆分成一个单独的字一一的教着池雨,她模仿着张了张嘴,可惜的是她并没有发出声音,或许她也并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发出声音,但无论如何我都会夸她。
对的,就这样,我的名字就是这样念的,我将谎言写在纸上递给池雨,她看后先是十分的惊讶,随后开心的笑着。
我很喜欢她那一抹为自己而露出的笑容,所以为了让她一直开心我甘愿做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在发一会呆后我看向池雨,她的脸已没了笑容,她正慌乱撕着那盒棉签上的棉,然后将那一堆撕好的棉放在我脑袋上。
随着白色的棉慢慢变红,我才发现贴在我伤口上的创口贴早已不见踪影,可能是因为赶过来的时候太过匆忙没贴紧被风吹走了。
我自己来吧!
我轻轻的弄开池雨的手,自己按住额头上的棉,我能感受到棉染上了血,它慢慢的有了温度。
不用担心,没事的,已经止住了。
我将写好的纸条放在池雨的面前,她还是很担忧的撕着棉签,直到我额头上的血真的止住了才停下来。
为什么会这样,发生了什么,虽然我没法保护你,但我能带你躲起来。
我对她笑了笑,将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情全都写了出来,她看后更担心了:来我家躲一下吧,我家只有我一个人,不要再回那个危险的地方了。
嗯,谢谢你!
池雨站了起来抱了我一下,然后她向我比了个再见的手语便转身回教室上课了,而我也回到这时段我应该呆的教室。
“报告……”
我向正在上课的班主任打了个报告,他很严肃的看着我:“陆思银!你怎么又迟到了?天天都迟到,你爹和你妈没有教过你迟到是很不尊重老师的吗?你头怎么了?又去打架了,真是一群扶不上墙的烂泥,一群废物,你爹妈白生你了。”
说着他生气的砸了一下黑板:“给我出去站着,还上什么课啊!来各位同学看看啊,这样的人最容易得那个什么玉米症的。”
“ 啧!”我紧紧的握紧拳头靠着墙,轻声的安抚着自己:我要忍着,为池雨,为了救她,为了弥补我的过错,我一定忍着。
“什么态度啊!”他十分不满的面前,拉着我的衣服将我扯上讲台:“天天都只知道打架,你们是怎么活到现在的?就不怕哪天变成遗照挂在墙吗?”
“我没有打架……”
“没有打架?那你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难不成还有人欺负你?这样呀,在这里我要和大家说一下,那些被霸凌被欺负的人就是活该,如果静静坐着学习不忍事怎么可能会被欺负呢?被欺负的人就是贱……”
没等班主任说完他的脖子就已经被一把小刀贯穿了,温热的鲜血不断的流出,他露出恐慌的神情,竭力嘶哑却怎么也骂不出一句救我。
所有人都在逃跑,只有身为凶手的我将刀对准了自己的脖子,眼前一黑,我自杀了。
再次睁开眼时我没有回到今天早上,而是回到了池雨帮我处理头上伤口的那段时间。
我再一次看着她慌张的撕着棉签上的棉,再一次看着她小心翼翼的将撕好的棉放在我的伤口上。
微风卷着细沙溜进了我的眼里,晶莹泪珠从我的眼框里流出,是温热的、是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