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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谓被牢牢地绑在架子上,望着眼前那两张神情淡漠的脸,眼中充满了慌乱与恐惧。
“国公一案兹事体大!从市舶司到臬台衙门,巡抚衙门,哪个不是顶着雷!哪个不是想了结案子?!”
对于他的声嘶力吼,宋墨一概充耳不闻,只是一味地擦拭手中的刀刃。
宋墨“你的兵呢?昔日一个个顶着你的名头作威作福,如今怎么一个人都不来救你,你的命就这么不值钱吗?”
“咱家只是太过着急,才听信了他们的鬼话,可苗家的人都已经抓了,要再放回去,官府衙门的脸往哪搁?福亭百姓是反还是不反?”
宋凝冷笑一声。
宋凝“所以你们知道苗家是被冤枉的,但还是对人严刑拷打,妄图屈打成招,草草结案。”
宋凝“若世间官府都像你们这般,岂不是要天下大乱,报官之人通通冤屈而死?”
宋墨“丁公公真是好一条官场里的泥鳅,一潭死水,也能给你钻出活窟窿来。”
丁谓被吓得额头上汗珠直落,仍旧强装镇定。
“好赖咱家这条命是陛下和汪公公做主的,世子你报仇心切,被蒙蔽了双眼,汪公公自会主持公道!”
宋凝“公道?事到如今,丁公公还跟我们演什么,落到我们两个手里,我们,就是你的公道!”

宋凝手腕一翻,刀尖直指丁谓咽喉,刃上寒光映着她盛怒的脸。
宋凝“我再问一遍,背后主使是谁?”
宋墨“我的刀法不错,丁公公应该也有所耳闻。”
“宋将军,宋小姐,定国公已经死了,您二位难道真的要搭上自己的前途和命数吗?何必呢?”
宋墨“人有上百处穴位,几十道关节,哪处最疼你可知道?”
说罢,刀剑刺入血肉的声音响起,只见两只被勾连的手臂上,各持一柄刀刃,鲜血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般顺流而下。
“啊!我说我说!我…我…我本是无根之人,家中只剩侄子一脉,前年孩子一时糊涂,贩卖私盐让定国公给抓了去。”
“我低声下气的向他求情,我说哪怕只是流放也行,可他半点情面不给,害我这个丁家绝了后,所以我趁他被押解进京,才想到了要报仇。”
“啪”的一声脆响,丁谓的半边脸高高肿起。
宋凝“撒谎。”
她猛地揪起丁谓的衣领,恨不得立刻将眼前人千刀万剐。
宋凝“少拿这些真里掺假的理由来糊弄我们!”
宋凝“说不出来,我就割了你的舌头!”
手臂上的血洞被突然扯开,每当一滴血落下,都能在地上溅起细微且触目惊心的声响。
宋墨“与舅舅同船的缉影卫个个好手,就凭你手里那些酒囊饭袋,如何能得手?!”
宋墨“再问一遍,谁是幕后主使?谁借给你的死士?!”
丁谓疼得犹如丧家之犬,声音颤抖,却依旧死咬着口供不放:“绝后之仇,无人指使。”
宋墨咬了咬后塞牙,也拎起他的衣领,下颌微微扬起,审视的目光直射心底。
宋墨“都督府还是司礼监?哪怕你一句不说,只要你的心还在跳,肌肉还在动,脸上还有表情,我就能猜到八成。”
宋墨“都督府和司礼监都有人相助,但并非主谋,对吧。”
他死死盯着对方脸部肌肉的每一次抽搐、每一次牵动,怒火一触即发。
宋墨“内阁中人,还有皇亲。”
宋墨“宁可咬舌都不说,那就用你的命来换真相吧。”
刀刃抵在脖颈处,寒光凛冽,瘆人心间。
一支箭破空而来,径直插入侍卫的肩部。
刺痛感瞬间传遍全身,没等缓和,下一秒就被素兰和纪咏踹倒在地。
宋凝“丁谓都被抓了,你不去救他,反而来这挟持人质,也真是够蠢的。”
宋凝随手将弓箭丢在地上,几步上前,眼中闪过一抹狠厉之色,抬手就给了地上那人一个响亮的大耳光。
宋凝“下的好一盘棋啊,定国公你们敢严刑拷打,英国公世子你们也敢动。”
纤细的手指掐住那人的脖子,慢慢收紧,恨不得让眼前人立刻断气。
宋凝“真是胆大包天。”
直到他面色涨红,喉咙里发出令人揪心的呃呃声。
宋凝突然松开对他的扼制,指尖顺着脖颈滑落在对方的衣领上,随后用力一拽,将对方拉得前倾。
她的身体微微弓起,侧在对方的耳边。
宋凝“一群贱种,敢这样下黑手,等我找到他们,撕烂他们的脸。”
她咬着后槽牙,对着眼前人扯出一抹笑,手掌随意地轻拍在他的脸上,就像是在对待一只可有可无的宠物。
力度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侮辱意味。
宋凝“说吧,你要带她去哪?”
“哼!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宋凝“是吗?好啊。”
只见她柳眉高挑,长舒一口气,狠狠用脚底碾压地地上之人的脸。
宋凝“希望你的皮肉能像你的嘴巴一样硬,也希望你的同伙……能和你一样忠心护主。”
宋凝“纪咏。”
见宋凝叫他,纪咏这才收起看热闹的目光,悠悠踱步过来。
纪咏“呦,有何吩咐?”
宋凝“找几个人挑了他们的手筋。”
宋凝“我倒要看看,他们的嘴有多硬。”
她不信有撬不开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