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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溜烟的功夫,魏廷瑜还没缓过神,人就已经站到了家门口。
许是宋凝的笑容太过诡异,他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摔伤的胳膊。
魏廷瑜(青天白日的,真是见鬼了。)
宋凝“济宁侯,回家的时候小心点,毕竟好事相近。”
宋凝“出不得差错。”
“好事将近”四个字落入耳中,魏廷瑜能够听出明显的重音,便越发觉得毛骨悚然。
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惹了她,自窦府一面,宋凝对他永远是一副阴阳怪气的模样。
如今面前的这张笑脸,他越看越觉得奇怪,心里冒出一股不祥的预感。
魏廷瑜“知……知道了。”
宋凝微微点头,随即收回眼神,放下帘子的瞬间脸上的笑立刻耷拉了下来。
宋凝(一副不争气的怂样。)
这府里就算是别人看不上的魏廷珍,都比魏廷瑜这个所谓的济宁侯强上十倍百倍,偏偏他有个好命,一群人上赶着为他争。
真是不公平。
宋凝“回府。”
她稍作合眼。
路程漫长,马车颠簸连带着窗旁的铃铛也跟着微微作响。
宋凝淡淡挑眉,莫名来了兴致,抬手用食指轻勾了一下铃铛。
好戏要开演了。
真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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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
夜色浓稠得似砚台中的墨水,有人好梦正酣,有人辗转反侧,有人彻夜未眠。
宋凝站在楼阁上,面对着远处的亭台,不知在瞧看些什么。
突然,一抹亮光划破浓稠的黑夜,不到片刻,点点星光已然照亮了半边天空,浓烟不断。
素兰“不好了!小姐!着火了!”
素心素兰几人飞快地推开房门,匆忙掏出火折子点燃。
窦昭闻言心头一紧,毫不犹豫地起身穿衣,急得连发鬓都顾不得,生怕又是谁在给她下黑手。
窦昭“怎么回事?”
素心“小姐,后院放的聘礼着火了,隐隐约约还有向我们院子里烧来的趋势。”
素兰“前院的人都来救火了,小姐快些随我们走吧。”
窦昭“好,快走!”
几人连拖带跑地离开庭院,好不容易脱离苦海,炙热的火温还是难免轻轻舔舐她的面颊。
窦昭静静地站在远处,鲜亮的红光映照在她的眼眶中,那些在她眼中如同催命符一般的聘礼被它包裹其中,逐渐消失不见,哪怕水源源不绝地浇灌,她依旧能够预示到那批聘礼最终的结局——化为灰烬。
窦昭(是…是宋凝吗……)
窦昭(这么激进的事情……)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哪怕前几日她知道宋凝和宋墨在英国公府发生的事情,她依旧是无法想象。
今日,她终于是真真切切地见到了宋凝的另一面。
不知过了多久,火焰终于被熄灭,所有人一齐上前团团围过去。
尽管窦昭被排在外面,看不清具体的情况,但她任然能清晰地听到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夜空。
魏廷瑜“啊!来人!”
魏廷瑜抬着受伤的胳膊,一瘸一拐的推开了房门,霎时间,和早上睁开眼时一模一样的场景再次浮现眼前。
魏廷瑜“来人!我不是让你们把这些收拾了吗!来人!”
虽然魏廷瑜大吵大闹,但是除了他,整个院子听不到一丝额外的声音,诡异的寂静让人恐惧更生。
倒不如喊打喊杀来的痛快。
魏廷瑜“来人!来人…来…”
他被吓得一阵哆嗦,蹑手蹑脚地向院门的方向溜去。
没成想,刚一打开门,两道身影就直直地倒了下来。
魏廷瑜猛然刹住脚步,僵得如同一块木板,完全没功夫去试探那些人的鼻息。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一声熟悉的《琵琶记》幽幽传来,窃窃私语如同贴在自己的耳边低喃,霎那间,魏廷瑜更觉冷汗直流。
他壮着胆子慢慢挪动着身子。
魏廷瑜“你!你是谁!出来!不要装神弄鬼!”
“魏郎,我是~”女声伴随着风声慢慢飘来,让人实在难以分辨。
魏廷瑜“你是谁!”
“你不记得奴家了吗,真是叫奴家好生伤心~”尖锐的女声如同恶鬼索命,叫魏廷瑜想破脑袋也弄不明白她是谁。
“你回头看~回头看看奴家啊~”
咯吱。
木头摩擦的声音在寂静的四周格外明显,魏廷瑜梗着脖子,猛地一转头。
只见不远处的树上,一双脚摇摇晃晃地悬在空中,长长的黑发披散,煞白的脸上眼睑半阖,粗糙的麻绳死死缠在脖子一圈。
身上熟悉的淡粉色纱裙瞬间让他认出来女人的身份,没等他尖叫出声,女人的身影骤然落地,发出一声巨响,整个过程快得甚至来不及眨眼。
灰尘四起,刺眼的鲜红从女人的身下流出,向着他的方向蔓延。
魏廷瑜“鬼…有鬼!来人!”
他顾不得受伤的四肢,拼了命地向着其他地方跑去,庭院忽明忽暗,转眼间的功夫,女人突然如同鬼魅般抚摸上他的衣衫。
“魏郎~你不是~最喜欢听奴家的曲儿了吗~”
随着一声闷哼,魏廷瑜瞬间倒地,不带一丝犹豫。
“你用劲也太大了,爆头怎么办?”
“我办事你放心,死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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