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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墨“够了!我娘对你一心一意,我舅舅更是公私分明,分明是你欠他们命!”
宋墨“你怎敢…”
当着他们的面说出这样不知廉耻的话。
宋凝“你根本不配为人…”
他看不见别人对他的好,只知道怨天尤人,理所当然地做着所有人的债主。
宋凝“你们这些人啊,怎么还配继续活着…”
以为宋凝真的起了杀心,宋宜春咬着牙,突然扑过来妄图抓住她的衣裙。
不料宋墨的剑比他更快。
寒光闪过,布帛割裂的声音伴随着铁链一同响彻耳边。
宋墨“父亲…呵…如果你真的能担起一个做父亲的责任的话,此刻就应该知无不言,而不是做无能的顽抗。”
少年干脆地甩去剑上的血珠,将尖端贴到男人的喉结处,声音硬得几乎凝结成冰。
宋墨“你真以为就凭你这三两窝囊的功夫能救出官妓并且瞒天过海十几载,你当真以为朝廷那些人是吃干饭的不成,被人当枪使了都不知道!”
宋墨“你要真为宋翰着想…”
宋凝无心与他多费口舌,径直蹲下身子,强硬地握住男人的手腕。
宋凝“背后到底是谁在帮你,你不说,今天在场的所有人,我一个个碾碎他们的皮肉。”
宋凝“包括你。”
而且是拿你开刀。
宋凝“我娘怎么死的,她发现了你们的计谋,所以你就害死了她,还是说你背后的操盘者要求你这么做的。”
宋凝“他们害死了舅舅还不够,非要将蒋氏一族所有的血脉都铲除拔干才满足是吗?”
宋宜春被他瞧得心虚,眼珠子直溜溜地打转。
宋宜春“你想报仇报疯了是吗?我说了你娘是病死的,跟我没有半点关系!我确实有二心,也确实怨过她,可倒还不至于如此狠心…”
宋凝“狡辩!甘草蜜饯同我母亲药方里的大戟相冲,这些是你买的,你还敢说你不知情!”
宋凝“母亲死后,从前侍奉在周围的人死的死疯的疯你又敢说与你无关!”
狡辩也不知道准备个好点的说辞,简直是在故意踩他们的脸!
宋宜春“我又不是大夫,如何会知道这两味相冲!我作为一府堂堂之主君,难道还要过问平日里随意采买的糕点!你扪心自问,甘草蜜饯这些甜味零嘴谁家不是每日备着!”
宋宜春“真是荒谬之言。”
回答的好啊,你不是大夫,所以药物相冲这种毒计你这种蠢货怎么会想到。
宋凝“一根。”
宋凝盯着他的眼睛,下手却是丝毫不差,刀刃切开皮肤,殷红的血珠顷刻间顺着锋利的刃面直流而下。
宋宜春顿时哀嚎遍地,喉咙似炸开了火花。
宋宜春“啊!宋凝!你敢!!!”
宋宜春“我是你父亲!就算是真的要审我!也该是由圣上来判!你没有资…啊!”
宋凝“两根。”
宋凝咬着舌尖,对宋宜春的话只当放屁。
圣上的棋局太大,对于这种小的家事,他早就失去了判的资格。
宋宜春“我认!我认!是!翰儿是舒窈所出!”
宋凝“三…”
宋宜春“我说了你还要怎么样!”
宋凝“这种板上钉钉的事情何须你承认,我要问的是你背后之人。”
宋凝“谁在助你?”
宋宜春“子虚乌有的事情!”
没想到都沦落到这般田地了他也不愿意开口,可见背后之人成分何其复杂。
还是谋权篡位那几件老套式,可宋宜春千不该万不该伸手到她母亲她舅舅的头上,他到底知不知道他当初能登上这个位子,他今日的身份地位到底依靠的是谁。
他真以为没了她们,幕后黑手登上了帝位,他日他就能加官进爵,称心如意了?简直可笑!
宋凝“你再不说我真的能杀了你。”
话音戛然而止。
轰隆一声,宋凝再转头时,只看见少年踉跄着撑在长桌旁,暗红的鲜血随着打翻的煤油灯一同蜿蜒而下。
宋凝“砚堂!”
宋墨“阿姐我没事。”
他捂着嘴试图去安抚宋凝,身子却控制不住地痉挛成古怪的弧度。
宋宜春的声音霎那间又恢复了底气,幽幽从高处传来。
宋宜春“哈哈哈哈哈!宋凝,老天都在帮我,你要是不想看着他死,你最好好好掂量掂量!”
宋凝“你下的?是那日祠堂!”
宋宜春“是,我那日不过是想小惩大戒,可吕正却背着我私自在板上下了毒,不过我也确实要感谢他哈哈哈哈哈。”
宋凝“解药呢!交出来!”
怀中的少年突然剧烈抽搐起来,咬着牙也抵不住咽喉间喷涌而出的血沫。
宋凝“宋宜春!”
宋宜春“解药我是没有,背后之人我也无可奉告。”
宋宜春“他越是气急败坏这毒就进展的越快,终有一日他会满头白发,而那白发之日便是他丧命之时!”
宋宜春“可惜啊,还漏了一个,可惜啊。”
疼痛犹如蚀骨之蛆在他的心脏上啃食,像是怕自己惨叫出声,宋墨下意识地咬住自己的下唇,直到最后坚持不住晕了过去这才卸了力道。
血腥味弥漫口腔,刺眼的撕扯流血正如宋凝眼角的猩红。
宋凝“你该死,你真的该死…”
对于他们来说,最烈的毒,从来都在血脉里。
宋凝“虎毒尚且还不食子。”
宋凝“你真的好恶毒你知不知道……”
泪珠如断了线般滚落,宋凝哑了声,几番张口,却是实在不知道要对宋宜春说些什么。

我恨你。
我永远恨你。
“圣上有旨,宣英国公父子入宫进谏。”一道刺耳的声音传入府邸,却是给所有人都带来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