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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昭“住…手？”
原本已经做好了要与歹徒拼死一搏的窦昭，冲到面前才发现事实并非如此。
空气中的血腥味异常浓重，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数不清的尸体，一直向着京都方向蔓延，与方才的人数完美符合，一个不落。
而在这一片狼藉的源头，一个薄如蝉翼的身影正佝偻着背对着她。
窦昭“宋…宋凝……”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声音在发颤。
听到窦昭呼唤的声音，刺啦一声，短刃从血肉中拔出，女人随即缓缓转头。
窦昭呼吸一窒。
那张平日里总是带着笑意的脸上此刻溅满了鲜血，几缕发丝死死地黏在脸颊边缘，漆黑如墨的眸子无波无澜，好似被人抽去了魂魄。
宋凝“怎么了。”
可分明，刚刚有一条生命从她手中流去了。
窦昭“你…”
她站起身来将沾满血的短刃丢在旁人的怀里，窦昭这才注意到，原本被马车砸死的车夫此刻竟也“死而复生”地站在不远处处理尸体。
窦昭“你们……”
宋凝“实在抱歉，不过我也没想到会这么巧。”
宋凝掏出手绢，细细擦了擦溅在眼角处的血珠。
窦昭“你早就知道？”
宋凝“窦四小姐，与你无关的事知道了也只会徒增烦恼。”
宋凝轻笑一声，抬起沾血的手，飞快地在她眉心留下一点。
周围尸体满地，来回搬运尸体的人更是惹得窦昭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
窦昭“我…只是担心你……”
窦昭“毕竟你曾经帮过我。”
宋凝“多谢关心，但是不值得。”
她将沾血的帕子向地上身上随意一丢，随即朝着窦昭淡淡一笑。
宋凝“这种危急的情况，你须得先保全自己，不然得不偿失。”
宋凝“不过谢谢你，竟然不顾自己的安全也要来救我，我很感激，算我欠你个人情。”
她说着话也不忘了手上的动作，一根接着一根地扯下自己的簪子，不断撕拉着衣衫，直到弄得整个人凌乱不堪这才停止。
宋凝“我今日还有要事要办，就不好陪你们一起了。”
宋凝“今日之事，希望窦四小姐和…能守口如瓶。”
她知道窦昭是个识时务的聪明人，多嘴对她来说只会是有害无益。
窦昭“我知道。”
宋凝点了点头，便匆忙地扯着“丫鬟”向着原来的方向奔波。
当夜，宋院的大门紧闭，私下里医者进出频繁。
宋凝倚靠在塌上，无论是额头脖颈还是手臂均被包扎的严严实实。
宋墨坐在床边，勺子不断搅拌着冒着热气的补汤。
宋墨“阿姐，该喝药了。”
宋凝“我不想喝…我也没有多严重了。”
没成想这话恰好点燃了宋墨的脾气。
宋墨“你可知今天何其凶险！那可是流寇！流寇你知道吗！”
宋墨“杀起人来真的就是不要命的！他们可不管你是哪个官家小姐，要不是我今日赶得及时，你就死了！”
药碗被重重地搁置在案旁，溅出的药液撒了一桌。
她看着心烦，也不免口舌相冲了起来。
宋凝“那我怎么会知晓，再者说了，我自己又不是没有防备，就算你的人不到，我也定然不会有事！谁让你自作主张擅离职守的！”
宋凝“若是让旁人知晓了，参你一本怎么办！”
宋墨冷笑一声，猛地站起身子。
宋墨“那我说不让你去不让你去你为何不听我的！你当初但凡听进去我说的一点话，今日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是也不是！”
宋凝“宋墨！你我二人为了蒋氏的真相，为了舅舅的死苦苦寻觅了那么久，我们找了这么长时间好不容易有了一丝踪迹，证据会等人吗！晚了一点说不定就再也不会有了！”
宋凝试图说服宋墨，上去扯了扯他的衣袖，哪知他气上心头，一把将人甩开。
宋墨“那你就要丢下我吗？！你明明答应过我你会保护好自己的，一切的一切都建立在你是安全的前提，出发前你信誓旦旦，结果呢？”
宋凝瘫软在床上，低垂着眼眸，余光却是死死盯着一旁的铜镜。
宋凝“我…”
见此，宋墨突然转过身子，状似无奈地叹了口气。
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宋墨“以后关于舅舅的一切你都不要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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