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宋凝“娘娘的意思是，要重启女官制度？”
抛去所有的礼仪尊卑，她直视着万皇后的眼睛，眉梢几不可察的抽动了一下。
宋凝“我朝女官制度，其核心职责是管理后宫事务，只存在于宫廷内务。”
宋凝“能够上朝与男子一同出谋划策，从未有之。”
就这一瞬，万皇后会心笑了，眼里的欣赏之意越发流露。
聪明，只言片语就能抓住内在的深意，这次，她真的不想放过。
万皇后“那就做第一个。”
眉眼中满是桀骜，突然间，以往她记忆中的那个万皇后的形象——或严肃，或郑重，或狡诈，通通都不复存在了。
只剩下眼前这个人，堂堂一国之母，脱口便要挑战皇权。
女人似乎是想到什么，不屑地勾起唇角，从下方的抽屉中利落抓出一大把写得密密麻麻的策论，随即潇洒地摊落一桌，连眼尾都没扫一下。
万皇后“你宋凝当初做女官之时，不也是在后宫打转吗？照样能写出为国为民的策论，和那些男子有何区别？”
万皇后“你有的是才干，缺的只是机会。”
她忽然转头，鼻尖几乎要撞到宋凝的额角，二人靠得极近，宋凝甚至能看到她眼底燃着对“旧规”的不屑。
万皇后“我们，缺的都是机会。”
万皇后“宋凝，你是聪明人，知道本宫说得是什么意思。”
掌心轻轻拍着宋凝的肩头。
万皇后“现在，本宫可以给你这个机会，以及——”
万皇后“宋墨活下去的可能。”
她略微侧头，垂眸轻轻扫过宋凝紧抿的唇，又落在她蠢蠢欲动的眼眸，声音压得更低，似是带着蛊惑的钩子。
万皇后“本宫给你时间考虑，但宋墨的病情能不能拖延得住本宫不知道。”
万皇后“一切在你。”
耳边的热气灼得她发烫，宋凝烦躁地绷起指尖，挣扎的神色尽数落入上方眼底。
她死死地盯着眼前那盒装着救命药的木匣，不知在想些什么，眼中的红血丝都多了几分，兀地气血上涌，手掌冲动地搭了上去。
宋凝“！！！”
冰凉的刺激如同泼了冷水般让她下意识地喉间发紧，宋凝想要脱手反悔，却在下一秒被万皇后牢牢按住手背。
万皇后“你这就怕了？”
那力道中带着不容拒绝的强硬，更也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盼。
万皇后“怕史书上说你“牝鸡司晨”，还是怕那些言官的唾沫星子穿过你的府邸。”
万皇后“宋凝！你甘心吗？！”
万皇后“你家中变故之事如此多，明明你才是安排最多掌管大局之人，如今宋宜春死了，为何继承者不是你！”
万皇后“明明你才是家中长子，为什么英国公府世子的位子，从来没有考虑过你！”
字字句句，似是在逼迫她做一个抉择，又似万皇后对自己的质问。
万皇后“你当真甘心吗！”
一根根针接连不断地扎下去，宋凝只觉得握着木匣的手在发烫。
……
垂眸过了许久，房内兀地掉落两个字，尽管其中带着颤音，但是却异常清晰，掷地有声。
宋凝猛然抬头，目光直直撞进对方眼里。
宋凝“成交。”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