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7

二十五

被踹下床的两个也不恼。

穿好衣服后就自觉地出了房门，把剩于时间留给钟晏安打理仪容。

终于清静了……

钟晏安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就像犯人一样被管控着，只有小部分时间才真正属于自己。

虽是为自己好，但意识体是真的不会出什么事。

感觉老师和京的做法太极端了。

打理好仪容的钟晏安端着朝给自己留的一杯温水去了阳台。

果不其然，小圆桌上又有一件饰品.。

今天送的是一个小巧的银质香囊。自打那次发现项链开始，钟晏安每个清晨都会收到一样稀奇的玩意儿――大多是古中国的物件。有几次是西方的金币和胸针。

钟晏安将香囊放进梳妆台另一个抽屉中，看着满满两抽屉的稀世珍宝，祂突然觉得自己莫名变得特别有钱。

不对。

是那个未知生物特别有钱。

不是……钟晏安为自己的胡思乱想而忍不住扶额。

大概是这几天没有背诵《***语录》导致自己思想出现了偏差。

从它给的东西可以推断出来看，它应来是从中国来的老妖怪。

不过以前的奇谈中有喜欢送人各种珍宝的巨兽吗？还只逮着一个人送。

emmm……有点像，只是有点啊。祂怎么觉得像在追求祂呢？

“嗐――瞎想什么呢。这怎么可能，它还不一定会说人话。”钟晏安赶忙驱散了脑海中的想法，慢慢悠悠地下楼吃饭。

在它没对自己做什么之前，就保持这种状态，不要没事找事。

后来钟晏安才知道，这不是什么跨越身份的追求，而是某位同类给小辈的成年礼,还霸道的顺带送了一小部分聘礼。

二十六

在苏联学习这段时间，钟晏安向老师批了一个月的假期回到了自己的故乡。

如今先生的策划有了一定的进展，祂想去看看人民们的生活质量如何。

“先生，好久不见。”钟晏安带着一个小号的行李袋下了火车。一出车站就看见了人群中气质斐然的共。

先生站在拥挤的人群中，身着整洁的中山装，周围是穿着粗布衣的人民，衣服暗淡的颜色却掩盖不住他们脸上熠熠的光彩。人们伸着脖子不停张望着，看着一个个从火车出口涌出的归乡人。

钟晏安带着行李走到先生面前，面带笑意的和先生寒暄。

共没有回答钟晏安的问候，只是默不作声的接过祂的行李，转身带钟晏安去到他提前预订好的旅馆。

在去到旅馆的路途中，两人都没再开口，也默契的没有提起那个留在伊城的未婚夫。

到了旅馆，共将行李袋放在床头柜上，这才开口：“天色也不早了，今天先休息吧。明天我带你去看看渝。”

正经的话语落在钟晏安的耳边，轻飘飘的，没有一丝份量，寻常得就像在询问今天的天气如何。

“先生，我第一次发现先生特别会掩耳盗铃，以前发生的事情就这样风轻云淡的过了吗？”钟晏安抬手拦住了准备离开的先生，面露讥讽，语气轻佻的揭开了共从一开始就不愿意面对的事实：“你在害怕什么，共。”

被拦住去路的男人听到这话皱紧了眉，垂在两侧的手紧了又松，在掌心留下清晰的红色月牙。

静寂在室内蔓延开来，久到钟晏安认为共不会回答祂的问题。祂垂眸掩下眼中的失落，撤了手臂上的力道，打算放先生离开。

“为什么要提起这件事，就让它淡去不好吗？以前的相处方式完全是错误的，我意识到了这件事，成立也没有多少时间，现在亡羊补牢，为时不晚，我们可以从现在开始做一对正常的上下级。”共先开始还有些不自在，越是说道后面，共的神色就越木然，钟晏安无法从先生的面上看出一丝蛛丝马迹。

现在钟晏安觉得拦下先生要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是个错误的决定，你看看先生现在的发言，这是一个领导人应该说出来的话吗？！字里行间中毫无责任可言，只是一味地逃避。

钟晏安眼中的失望更加明显了，祂往后退了一大步，给先生让出一个可以供人通行的空间。“先生，你走吧，这个问题对于您来说确实很困难，让您一时说出这么糊涂的话。这不是一个领导人应有的风范，您先静静吧，以后我们在谈。”

共抿着唇，神色复杂，开口解释：“晏安，我在成为你的属下之前也是一个人类，现在同你交谈的，不是那个无所不能的领导人，而是一名正常男性，一个有着各种欲望与劣性的人类。”

“我和你之间，我对你的情感无法用公正来评判，所以我擅自对自己的定位做了修改，我首先是个处于爱恋之中的男人，其次才是你眼中那个追求公平正义的先生。”

“所以我在你的提问中逃避了，这是我人性中残留的情感，我面对你的喜欢出现了懦弱的情绪，我承认这是不负责的表现，但我又不想彻底和你疏远，想要维持以前的相处方式，人性的劣根让我选择视而不见，得过且过，维持和平的表象。”

“但很可惜，如果是一个真正的人，他也会选择避而不谈，只可惜对象错误，晏安，你是绝对公平正义的，你在这段关系中感到了不公平，所以才会毫不犹豫的撕开我们之间的遮羞布，将问题彻底露出来。当然这不是你的错，毕竟你是意识体，不是人类，你永远都不会理解我从自己构造的幻想中走出来时的崩溃。”

与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相爱，这放在哪个时空都是惊天骇俗的丑闻，还好他即使抽身，从泥沼中挣脱了出来。

共觉得自己真是愚蠢，一个意识体再像人类又如何？祂确实可以模拟一些人类的情绪，但祂却无法明白这种情绪是如何产生的，为什么要在这种场合做这样表情。祂不会明白，只会学习周围人的动作，来试图融入社会。

所以共才会说钟晏安只是喜欢他，而不是爱。一个意识幻化而来的躯体，受伤了连血液都没有，更何况是那虚无缥缈的情感。

“晏安，你只需要记得，今天的这番话，是一个人类男子说的就好，他不是什么领导者。”

共走出了房间，留下了还是一脸费解的意识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