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仿若遭雷击，面露震骇之色，“断凡尊者” 这四字，仿若一道神秘咒语，勾动起心底深处模糊记忆，似曾在泛黄古籍、或族中耆老低语里听闻过一二。
罗暨率先稳住心神，声音微颤却难掩急切：“可是与悟道圣山渊源极深的那位断凡者？”
白烟悠悠晃动，沧桑之声仿若穿越悠悠岁月长河：“正是老夫，昔日悟道圣山初创，老夫亦参与其中。”
此语仿若巨石砸入平湖，激起千层巨浪。众人惊得眼珠子险些瞪出，相视间尽是难以置信。这团缥缈如烟的神魂，竟是传说中悟道圣山的开山鼻祖之一？那眼前这神秘之地，确凿无疑便是无数人族梦寐以求、只存于传说里的悟道圣山！饶是沉稳如罗暨，此刻亦双拳紧握，身躯微微战栗，额上青筋隐现，激动情绪几近喷薄：“前辈所言当真？究竟何事致使您沦落至此？又为何称自己乃开创者？” 其余四人如梦初醒，目光齐刷刷聚焦白烟，满是探寻与惊愕。
断凡尊者轻摆 “身形”，和声安抚：“后生们，莫急莫躁，且听老夫讲段往昔旧事，可好？” 众人忙不迭点头，深吸几口气，竭力平复激荡心绪。
“往昔岁月，混沌难测，距今朝已漫长得没了边际，莫要追问确切时日，老夫亦记不清喽。那时节，人族不过是这浩渺天地间一撮微弱星火，诸般族群环伺，视作猎物，肆意捕杀，族人数量岌岌可危，朝不保夕。生死绝境下，为求一线生机，有人偶得妙法，以特定身姿、手法攻击敌之要害，竟能事半功倍，武道雏形，自此萌芽。仗此技艺，人族奋起反击，渐次强大，可往昔受欺之恨，复仇之火燎原，猎杀他族渐趋无度……”
断凡尊者语调渐沉，似为那段血腥过往黯然神伤：“然天道昭昭，岂容屠戮无忌？天地骤变，一族新生，身形类人，却具兽皮兽首，攻伐手段诡谲非常，能驭风火雷电，人族顿陷灭顶之灾，重归困厄。幸有一人，机缘巧合，窥得怪物吸纳天地灵物之秘，依样施为，竟引得奇异能量入体，体魄大增。经数载钻研，一朝唤火成功，自此超凡脱俗，自号‘断凡’。其后，老夫慷慨授业，与人族武者合力，融武道与灵能为一体，人族方有抗衡之力。”
故事戛然而止，余韵却久久不散。罗暨率先回神，涩声追问：“前辈，莫非您便是那位人族先驱？”
“不错，人族感恩戴德，赐老夫尊者之号。” 断凡尊者声淡如渊，波澜不惊。
阮清眼眸泛红，急切插话：“前辈，那些怪物后来可曾灭绝？”
断凡尊者缓缓摇头，白烟簌簌抖动，似在叹息：“最后一役后，怪物销声匿迹，然老夫心底隐忧难消，凭其凶悍，岂会轻易消逝？故而老夫协同四位尊者，辟此悟道山，欲为人族存续留条后路。”
阮清眼神一黯，嗫嚅道：“若悟道圣山旨在护人族，那我妹妹的哑病……”
“莫要伤怀，小友。护人族不过其一，此山实则藏纳人族历代先哲心血、修行宝典及珍稀秘宝，防传承断绝之祸。听汝等言语，如今人族传承怕已断层。” 断凡尊者出言宽慰，旋即看向阮清，目光柔和却不容置疑：“小姑娘，莫急，老夫指你一条明路。山上另有尊者，或藏救治之法。时辰将至，老夫留一《断凡经》，本欲觅传承之人，眼下看，汝等机缘未到，烦请代寻有缘者。” 言罢，白烟渐稀，光芒黯淡。
“尚有一事，老夫传承已留，往后诸位再登此层，无阻无碍。” 断凡尊者声若蚊蝇，几不可闻。
众人见状，齐齐躬身，齐声道：“恭送断凡尊者！” 待直起身躯，断凡尊者已如烟消散，了无踪迹。
罗暨抬首，望了望铅色天幕，沉声道：“天色已晚，咱回小镇从长计议。” 众人默默颔首，怀揣《断凡经》，步履沉重却满怀期许，缓缓朝山下走去，山风呜咽，似在送别，又似在催促前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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