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清从兜里掏出一粒棕红色的小药丸,蹲下身直接往副官嘴里一塞,只见一抵对方咽喉,丹药顺着喉咙滑了下去。
做完这些,她站起身笑吟吟的说,“这样就不用担心他醒过来,也不用担心他醒不过来。”
见状,张海盐嘴角抽了抽,别说,真别说,真是好熟练的手法,一看就是做惯了这种事的人。
虽然他不知道二姐所说的来收尾的人究竟是谁,但听着就不简单的样子,恐怕比南洋海事衙门的权力还大。
张海虾沉默了片刻,还是固执的问了一句,“二姐,能告诉我是什么人来接手这件事吗?等事情彻底结束,我们还要将盘花海礁案的原委归档在卷阀中。”
事实上,张海虾并没有打算玉清会回答他这个问题,但出乎他意料的,玉清认真的听完了他的提问,并做出回应。
“军阀惹出来的麻烦,自然要由军阀来处理,桂省的头儿没本事约束底下的人,那就别怪别人越俎代庖,至于究竟是谁,等事情结束了你就会知道的。
在华国,任何人、任何组织要遵守律法,这些涉事的兵最终都要发配回原籍并受到法律的制裁,就算盘花海礁案背后的主谋再如何的位高权重,也不会是例外。”
玉清淡淡的扫了眼倒在血泊里的副官,冷笑一声道,“自家人没有死在与入侵者血战的战场上,反倒枉死在自家人手里,这样的笑话,出现一次就够了。”
几人被她这番具有压迫性的话惊得不约而同的吞了口唾沫,张海盐看了眼张海虾,忍不住问,“二姐,你究竟是什么人?真的是道上的吗?”
听她这话,看她这行事作风,完全不像是传统意义上走黑道的人,殷存真这个名字……不管他怎么绞尽脑汁回忆,脑中都没有任何与之相关的印象,该不会是假名吧?
想到这个可能,张海盐不禁在心中幽怨的吐槽了一句,人和人之间还能不能多点信任?
玉清却是笑眯眯的回了一句,“不是一开始就说了吗?走的是人间正道,你和我是一条道上的,就算现在不是,以后也会是。”
“……”
张海盐一噎,拿这个来堵他是吧,就算猜到了她的身份是假的,他……他也没关系的,能查清盘花海礁案背后的真相才是最重要的。
时间有限,废话不多说,所有人各自行动。
苏念卿往腰带塞了把手枪,提着陌刀就出去了,玉清紧随其后离开了船艏楼,一人前往黑珍珠号客轮,一人悄无声息的潜入靠近礁石洞口最近的铁皮客轮。
张海盐和张海虾将副官藏进尸体堆里,用油布盖好,完美的隐藏起来,然后两人以最快的速度重新易容,并给王选也稍微改动了一下面部轮廓,免得被人轻易认出来。
再然后,三人按照船艏楼内说定的计划开各自行动。
张海虾让王选藏在合适的地方,然后转变神态,大步流星前往甲板传达副官的命令。
张海盐版本的副官则是站在船艏楼上,双手负在身后平静的看着下边的士兵,确保甲板上的每个人都能看见他,让所有人下意识的认为张海虾传达的确实是副官的命令。
果不其然,没有一个人对这道命令产生怀疑,于是,所有士兵们动了起来,并有序的分成四拨。
第一拨人继续驻守在原地,防止入侵者出来捣乱,这也是数量最多的一拨人。
第二拨人背着炸药将之安置在黑珍珠号的底仓,然后将劳工全都驱赶进黑珍珠号的舱室,王选被张海虾抓着后脖颈的衣领光明正大的塞了进去,混乱中无人觉得有任何异处。
第三波人自行推测出张海虾口中的‘惯例’,去取抗生素分发给所有士兵,这也是张海虾自行加了一句后所得的意外之喜。
最后一拨人在打过抗生素后,背着炸药下到礁石洞内,将炸药安置在即将暴露的船体上方,然后立刻撤了出来,退到爆炸伤害范围之外。
黑珍珠号锁链解除,在士兵的控制下远离大部队,朝着盘花海礁的方向驶去。
张海盐和张海虾同时在心中松了一口气,然后将全部注意力放在船阵中心的礁石上,这里才是一切的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