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海盐强忍着没有发出尖锐爆鸣,同时也顾不上处理这些昏迷的士兵。
只见他顺手抄起旁边的一桶消毒水,直接朝着自己身上泼去,然后大步流星来到礁石上,一道水痕沿着他的足迹留下。
张海虾也紧随其后,沾了消毒水后爬上礁石,与他一同站在大洞边缘,伸着脑袋往里边看去。
洞口热气灼人,洞内烟尘弥漫,可视距离至多只有一米,即便两人戴着口罩,粉尘依旧无情的灼烧着他们的嗓子。
张海盐不明白,是什么促使殷存真在面对这样可怖的景象,还能选择义无反顾的跳下去?莫非真的像她说的那样,因为她走的是人间正道?
张海虾却是忽然想起自己对她身份的猜测,又回忆起他曾经看到过的与那个人相关的仅仅只有半页纸的微薄资料,以及最后对她底色的推断,‘执大象,天下往,往而不害,安平泰’。
依据这些来看,刚刚那才是她会做出来的事,‘人间正道’听似是一句玩笑,但真真切切是她正在践行的事。
忽然,他听见身旁的张海盐从喉咙里挤出一道咬牙切齿的声音。
“等我们从这里安然撤离,我高低要问问二姐那熊心虎胆是从哪儿找来了,我也想要一颗补补身体。”
说罢,不等张海虾回答,甚至都没想过估算一下洞穴的高度,张海盐往下一跳,顺着凹凸不平的洞壁往下边爬去。
越是往下,体感的温度越高,皮肤感受并传至神经的灼热感就越强烈。
好在距离爆炸结束已经过去了有一会儿,底部的温度也已经下降至致人烧伤的温度之下,除了气闷和剌嗓子,倒是还能忍受。
不消片刻,张海盐、张海虾脚下触及到了钙化的瘟疫船残骸碎片,两人抓紧洞壁上凸出的石头向暴露出来的船体内部看去,找到了二姐的身影,却也看见了平生所见最为奇异的一幕。
船体内并没有上方烟尘弥漫的朦胧,反而清晰得像是被水洗过了似的,只见船体内部被奇异的金红色火焰覆盖,平铺的火焰肆虐的吞吐着火舌。
不似神话中的火山地狱,反倒显得壮丽,神圣,生机勃勃。
这还不是最奇怪的事。
金红火焰好像没有温度,他们与火焰几乎触手可及,体感温度却没有半分变化,而且船体整个沐浴在火中,也没有被烧成灰烬的趋势。
但他们可以清晰看见,船体底部蓄积数百年的带着五斗病的积水被烧得咕噜咕噜直冒泡,证明火焰并非完全没有温度。
更怪的还在后面。
他们认识的那个二姐此刻被火焰拥簇着,好像生于火中,又融于火中。
两人讷讷无言的了好一会儿,恍惚回神后依旧觉得这一幕恍在梦中。
张海虾摩挲着手指,犹豫片刻后悄悄伸出右手,想用自己的肉体去试一试这神奇的火焰,没想到手刚靠近,火焰就像活过来了似的往后缩了缩。
他愣了愣,耳边传来那道熟悉的调笑声,“虾崽儿,我想我已经告诉过你,不要对什么都好奇。”
张海虾低下头默默地缩回手,只不过是眨眼间,那神奇的火焰莫名消失,他又是一愣,旋即脚下一跺,借着反作用力,矫健的落在玉清身边。
张海盐连忙跟上,嘴里还念念有词,“虾仔,你等等我。”
靠近玉清时,他又用惊异的目光看着玉清,搓着手问,“二姐,刚刚,就刚刚,那是什么情况?”
玉清笑着问,“听说过火神派吗?”
“这不是一个中医流派吗?中医还有这样的本事?”张海盐睁大了眼睛。
“中医当然没有,”玉清歪着脑袋,微微一笑,“但别忘了,我还是个道士,虽然看起来神异,说到底不过是个戏法,只是撒些加了药的酒精再点燃罢了,小手段。”
“……”
“……”
张海盐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虽然虾仔说他驴,但二姐也不用真驴他。
张海虾已经蹲在积水旁边,水的颜色并没有想象中的浑浊不堪,反而清澈见底,好似一汪清泉,他犹豫了一瞬,伸手轻轻触碰水面,片刻后身体并未发生任何变化,眼中的震惊几乎凝成实质。
海盐说的对,以戏法为由解释这么离谱的事,二姐倒也不用这么驴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