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说是七日，不到三日，便有好消息递到罗如泽案头。
那是一封来自长沙城的信，署名是张启山。
信中言，“有一年轻女子到我府上，约我合作找你马六甲所行之事的证据，同僚一场，不愿相扰，因将扣下此人，传书将此事告知与你，由你斟酌如何处置此女子。另，此女子身上纹有麒麟，血热则现，听闻罗贤弟求之若渴，如今能得此人，或可缓解一二。”
张启山这番话直接将罗如泽那些隐秘的心思掀到明面上来，罗如泽也不在意，他知道，张启山一直在调查自己，就像调查已故的莫云高，但他不像莫云高，区区一个短命鬼，早早地死了。
“师座，您看这……”
下属不知道罗如泽这真正的想法，便主动开口询问他的意思。
罗如泽喜欢聪明人，但不喜欢自作聪明的人，虽然这个下属与别人相比，似乎不算聪明，但他有一点好处，从不自作聪明，更不会越过罗如泽擅作主张，所以罗如泽对这个本分人还算倚重，与他说话时也就比对其他人多了几分耐心。
他淡淡道，“张启山做事一向滴水不漏，也从不会主动去讨好别人，这一次却对我有礼有节，专门传信前来询问，呵呵，大概是莫云高对张家的谋算让他变得如同惊弓之鸟，如今查出我也在找张家人，怕我怀疑他是张家人对他动手，所以用一个张家人来洗脱自己的嫌疑。”
“为什么？”
下属不是很能理解，毕竟张启山也是堂堂的长沙城布防官，等闲人轻易动不得，怎会如惊弓之鸟？
罗如泽冷冷一笑，“为什么？因为你们师座是汤大帅的心腹大将，只有受大帅信任、永不会背叛的心腹，才会被大帅派来驻守与桂省毗邻的永州，你说，如果让大帅选择，他会选择保谁？又会选择舍弃谁？”
闻言，下属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是这样，师座英明。那您打算接受张启山的礼物？”
罗如泽不以为意道，“当前国内外局势不明，湘省堪堪维持稳定，牵一发而动全身，否则就会像莫云高，死了不说，还会累得陆大帅的地盘被川省那伙土匪出身的给吞掉，那莫云高死后还要承受辱骂，所以，张启山动不了我，我一时也不好动张启山，他是不是张家人也就不重要。”
忽然，罗如泽笑了一声，“怪不得马六甲那边已经很久没有消息传过来，原来被张家人反杀了，而且被他们查到了我头上，还算有些力量，不过既然张家人会找上张启山，那就说明张家人的手伸不了太长，我也就没什么后顾之忧，张启山上赶着给我送礼，省了我的事儿，为何不收？”
下属认真的点点头，“那我现在就去安排人接手。”
罗如泽摇摇头，“用不着这么麻烦，过两日我们要出发去金陵述职，恰好火车会经过长沙城，直接让张启山将人送到火车站就是。”
将人送来送去的风险太大，说不得半路就会被人劫走，不比放在张启山那儿安全。
下属立正弓腰，“是，属下这就去发电报告知长沙那边。”
等下属离开，罗如泽拢起军装披风坐在太师椅上，半晌后露出饶有兴致的笑容。
“神医，神算，无意间发现的人，竟然都有真本事的人，看来，这一趟去金陵述职，这两人都得带着。”
金陵医院设施比永州好，从长沙城带上那个张家的女人，一起去金陵，等述职结束，他可在那里做好换血手术再返程回永州。
如此看来，果真天命眷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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