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你在说什么胡话！”老皇帝浑浊的眼眸暗了暗，怒斥道。
太监胆战心惊地看着突然精神了起来的皇帝，又死死地低下头。
“不必再叫我皇后！”万皇后冷笑她，她厌极了眼前这个虚情假意的夫君，连本宫都不愿自称，又怎会喜欢听他再叫自己皇后。
“至于胡话，呵！”万皇后冷笑，“是不是胡话你自己心里清楚。”
“记得有那么一日，因为你重病，所以我去给你送药，你猜我听到了什么？”
老皇帝瞳孔骤缩。
“殉、葬。”这两鲜血淋漓的个字在万皇后喉间滚动一番，才被她一字一顿地吐出。
“咳咳咳、咳咳！”老皇帝突然又咳了起来，太监连忙上前帮他顺气。
“让我殉葬还不够，你还说，若是辽东有了异动，便令定国公以、”万皇后说到这，顿了顿，看向满眼都是对自己的担忧的朱佑霆，重重吐出一口气，“讨逆之名平叛。”
朱佑霆瞪大了双眼。
逆？
他是逆党？
“母后......”朱佑霆不敢置信地看向万皇后，她从未告诉过他这件事。
万皇后闭了闭眼，颤着手拍了拍他的肩，双眼重新睁开，对着老皇帝，又是一片凌厉：“你明知道一旦我死了，佑霆必然会不顾一切回京查明真相，辽东必有异动，却偏偏还是下了这样的令！”
她冷笑，眼神嘲讽地看着病恹恹的老皇帝。
朱佑霆眸光颤动，眼中有水色闪过。
他看向老皇帝，脸上是痛心到了极致的麻木，撩起衣摆刚想跪下，只是看了看万皇后，想到母后这些年承受的一切，又放下了手。
“父皇若真厌弃了我们母子，赐死便是，何必如此......”
他抿着唇，眼皮垂落，说出剩下的话：“惺惺作态。”
“你！噗——！！！”老皇帝被朱佑霆的话气得咳出了血，他呼吸急促，眼看就要喘不上来，万皇后上前，眼都不眨地给他喂下一颗药丸。
“父皇！”太子朱佑晟也被人带来了，他的待遇可没有万皇后他们好，是被宋墨手底下的小兵押解过来的。
谁叫老皇帝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呢。
宋墨冷冷地看着朱佑晟挣脱开压着他的人，给了那几人一个眼神，他们便退了出去，朱佑晟没功夫注意那么多，连滚带爬地跑到突然又精神了一些的老皇帝面前，豆大的泪珠不断滚落，眼中满是恐慌。
“佑晟......”老皇帝喘着粗气，靠在朱佑晟身上，枯瘦的手颤颤巍巍地拍着他，安抚着他，他的另一个儿子朱佑霆就冷冷地看着。
可老皇帝如今根本无暇顾及那么多，他连万皇后给自己喂了什么药不在意了，视线直直看向蒋梅荪：“梅荪......你可是要反？”
不然为何会对太子他们如此不客气。
其实看到太子被押过来的姿态之时老皇帝就已经想到了，只是到底是不敢置信，也不愿相信......
“今时今日，微臣所作所为，皆为自保。”蒋梅荪闭了闭眼，疲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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