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竭力收起自己的惊慌害怕,强装镇定,声音沉稳且果决:
“从即刻起,宅邸防守全面升级!安排家丁们日夜轮班值守,任何时候都不许有丝毫懈怠。
宅子里的所有人,没有我的手令,一律不准出入。日常行动,也必须至少两人结伴同行。若有谁胆敢违反,不管是男是女,统统发卖到青楼去!
但要是大家都配合得好,待这场风波过去,所有人赏三倍月钱!
另外,你去账房支些银子,多拿些,找机会给衙差们送去,好好打点一番,让他们暗地里多留意咱们这一带。”
“是,夫人,老奴这就去安排。”赵管家赶忙点头应下,而后转身,脚步匆匆,正准备离去。
“等等!”陈玉芬的声音陡然响起,赵管家身形一顿,迅速转身,恭敬地候着。
陈玉芬眉头轻皱,目光透着犀利,“你再去仔细查探一番,这些陌生人究竟从何而来、受谁指使?悄悄的,宁丢勿扰。”
“是,夫人,我会尽快查清楚的。”赵管家说完,便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陈玉芬望着赵管家离去的背影,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担忧。她不知道这些陌生人到底是什么人,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对自己造成怎样的威胁。
微风吹过,带来了一阵淡淡的花香,她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在这个时候,她不能自乱阵脚,必须要保持冷静,才能应对可能出现的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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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月高悬,裹挟着丝丝寒风,整个曲宅被笼罩在一片死寂之中,巡逻家丁手中灯笼的微光,在摇曳闪烁,似随时都会被吞噬。
突然,一阵嘈杂的声响打破了这份死寂。
陈玉芬因疲惫而有了些许困意,此刻瞬间被惊醒。
没等她缓过神来,急促的脚步声、兵器碰撞声和喊杀声交织成一片恐怖的乐章。
守夜的是春桃,她双手颤抖着摸索着点亮床头的烛火,微弱的光线在这混乱的氛围中显得如此不堪一击。
“发生什么事了?”陈玉芬喃喃自语,声音因恐惧而变得颤抖。
就在这时,房门“砰”的一声被撞开,赵管家满脸焦急地冲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几个手持棍棒、气喘吁吁的家丁。
“夫人,那些蟊贼前脚刚翻墙潜入,巡夜的家丁后脚就发现了。
如今他们被困在宅子里,不过是负隅顽抗罢了。只是贼人数量着实不少,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请夫人暂且躲一躲。
您无需挂怀,老夫人那边,老奴也已经安排妥当了。”赵管家微微欠身,语气急切却又不失沉稳。
陈玉芬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稳。
一直以来,她努力维持着坚强的面具,此刻却再也支撑不住。
在现代社会她就是个底层普通人,但在红旗长大的人除了生活的劳累,一向是安全感满满。
像这般持恶逞凶的场面,她实在闻所未闻,一时只觉惊心动魄,恐惧如潮水般将她淹没。
“怎么会有这么多人……”陈玉芬的声音带着哭腔。
赵管家顾不上多做解释,赶忙将陈玉芬带到卧室的一处暗室前,打开暗室的门,说道:“夫人,您先在这里躲一躲,等外面安全了,老奴再来接您。”
在赵管家的急切催促下,她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可双腿却不听使唤,发软打颤。
身旁的春桃见状,赶忙上前搀扶,陈玉芬这才脚步踉跄地,半倚着春桃,朝着暗室匆匆走去。
一踏入暗室,一股压抑的气息扑面而来。这暗室空间逼仄,墙壁似要将人紧紧挤压,空气仿佛都凝固了,憋闷得让人喘不过气。
陈玉芬的目光在昏暗里搜寻,仅有一丝微弱的光,从那狭小门缝艰难挤入,在地上投下一道窄窄的光影。
她颤抖着,一步步挪到墙角,缓缓蹲下身子,将自己蜷缩成一团,仿若这样便能寻得一丝安全感。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不知道这场可怕的袭击是否已经结束,也不知道赵管家和家丁们是否平安无事。
终于,那扇隔绝陈玉芬与外界的暗室门,发出“吱呀”一声闷响,缓缓开启。光线迫不及待地涌进这逼仄空间,勾勒出一道挺拔的身影。
陈玉芬抬眸,入目不是她以为的赵管家,而是田子构。他头发被汗水浸湿,眼神中还残留着奔波的急切,但在看到陈玉芬的瞬间,紧绷的面容瞬间松弛,如释重负的神情溢满眉眼。
他紧紧搂住陈玉芬,恨不能将她融进自己的骨血之中,用全身心给予她最坚实的庇护:
“都怪我,接到赵管家的消息,我一刻没停地往这儿赶,可还是晚了一步。
我真该再快些,就该守在你身边,不让你受一丝惊吓。但以后绝不会了,我向你发誓,绝对不会再让危险靠近你分毫。”
“你怎么才来!我……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她泣不成声,双手紧紧揪住田子构的衣襟,仿佛一松手,眼前的人就会消失不见。
此刻,她的害怕是真,她想在田子构面前博取同情也是真。
巧妙地将真实的害怕与刻意的表演融合。提及关键处,还会猛地抬头,眼神中满是惊惶与无助,像是被吓坏了,又急于寻求帮助。
她这半真半假的模样,将害怕与乞怜展现得恰到好处,让人难以分清,哪些是本能反应,哪些是有意为之。
田子构果然心疼坏了,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柔声安慰:“小玉,别怕,我来了,一切都结束了。”
可陈玉芬此刻一时出不了戏,她沉浸在巨大的情绪洪流之中,根本无法停止哭泣。
田子构将陈玉芬打横抱起,稳步踏出暗室。一路上,他敏锐地察觉到,陈玉芬双眼紧闭,身子止不住地微微颤抖,那颤抖似电流般,一下下触痛他的心。
回到卧房,田子构动作轻柔得近乎虔诚,将陈玉芬安置在床上。
自己旋即坐在床边,目光似水,温柔地凝视着她,抬手,缓缓梳理她那凌乱如麻的发丝。
“小玉,你看,这屋子的温暖从未变过。那些坏人已经被制伏,再也休想伤害你分毫。别怕,一切都过去了。”
田子构的声音低沉而舒缓,每一个字都饱含着无尽的柔情与抚慰,恰似春日微风。
陈玉芬哭得声音沙哑,他心疼得仿佛心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揪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