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仁宫内,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砖地上。皇后端坐在凤位,神色温和,众嫔妃早已按位份落座。
按照宫规,妃嫔侍寝后的次日,必须前往皇后宫中行三跪九叩大礼,以示对皇后的敬意和对祖宗规矩的遵循。
然而,上次安菱容侍寝的次日便报了病,未能如期前往皇后面前行礼。今日,她便要补上这一重要礼仪了。
在玉姗搀扶下她步伐轻缓地踏入殿内,面色苍白,眼神中带着一丝疲惫。
缓缓走到皇后面前,行三跪九叩大礼,声音低沉而微弱:“嫔妾咸福宫安氏,给皇后娘娘请安,愿皇后娘娘凤体安康,福泽深厚。”
这声音……皇后眸光冷了一瞬,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看着底下所谓的新宠——安贵人,心底讥讽:原来如此!原来是因为姐姐啊!
礼毕,皇后脸上挂着端庄的笑容,开口说道:“你身子方好,这三跪九叩的大礼,着实折腾人。只是祖宗定下的规矩,得仔细着守,不能坏了体统。”
安菱容闻言,微微欠身,:“嫔妾明白,这本就是嫔妾应当做的。若不是因为嫔妾病倒,本该侍寝之后就来向皇后娘娘行礼参拜,延迟至今,实是嫔妾的不是。”
皇后满意地点点头,又道:“后宫女子最重绵延子嗣,日后好好伺候陛下,为皇家开枝散叶。”
“娘娘金玉良言,嫔妾字字刻在心头”"说罢又以帕掩唇轻咳,指尖虚虚按住心口,柔弱姿态恰似风中残荷。
妍嫔作为锦妃的马前卒率先开口:“安贵人有心是好事,只是不知你有没有孕育皇嗣的福气?你这病歪歪的身子骨可太让人操心了。”
安菱容听到妍嫔的话,脸上闪过一丝慌乱,连忙低下头:“妍嫔娘娘说得是,原是嫔妾福薄,身子不争气!”
锦妃冷哼一声,语气里满是嘲讽“有功夫扮可怜博陛下心疼,倒不如多花些功夫调理身子,小家子气!”
安菱容唯唯诺诺的应答,令人兴味索然。锦妃漫不经心地扫视殿内的嫔妃们,还是觉得沈湄庄更碍眼三分。
沈湄庄在一旁冷眼旁观安菱容被众人嘲讽,心中有些快意,但更多的是酸涩。
当锦妃的目光如毒蛇般转向她时,那点快意瞬间化作冰凉——“沈贵人前两日还红光满面,怎么今日眼下乌青了,可是昨夜孤枕难眠?”
全妃一向是无脑惯了的,说话也直:“前两日沈贵人刚承宠自然得意,昨晚安贵人病愈陛下马上就把沈贵人抛之脑后了,她能睡得好才怪呢?”
殿内顿时爆发出压抑不住的哄笑,如锋利的刀刃剜着沈湄庄紧绷的神经。
众嫔妃不由得在心里给全妃竖起一个大拇指——说得好!
“嫉妒怨恨乃为女子德行之大忌,嫔妾虽无才愚钝,德行却万万不敢有亏。”沈湄庄微微昂起头,脊背挺得笔直,仿佛置身于众人之外,令人不自觉地生出几分反感。
怎么着啊?满宫里就数你贤德,我们这些拈酸吃醋的小人都德行有亏呗!
连皇后喝茶的动作都微微一顿。
沈湄庄这副清高模样,偏又拿大道理压人,教人抓不住错处,只叫人愈发恨得牙痒痒。
皇后虽然也不待见沈湄庄但此时还得捧起她对抗锦妃,只得得装出一副大度的样子打圆场。
她轻咳了一声,脸上依旧挂着端庄的笑容,缓缓开口道:“好了,沈贵人也没说错什么,后宫姐妹本就该和睦相处。时辰也不早了,都散了吧!”
锦妃冷嗤一声,敷衍地福身一下,当即起身就走,其余嫔妃面面相觑,忙不迭地屈膝行礼告退。
此后,雍和帝就跟着了魔似的,天天翻安菱容牌子。
白天也闲不住,动不动就宣她去养心殿红袖添香。
太监都跑顺腿了,今儿送南海的珍珠,明儿抬江南的云锦,礼物跟不要钱似的搬。
其他宫妃酸得牙都倒了!
请安时的唇枪舌剑几乎都要把安菱容埋了,但她任谁刁难都只一副软弱无能的可怜样。
言谈之中也不留下把柄,到最后反而找茬的人觉得一拳打在棉花上,存了一肚子气。
一连七天后安菱容的独宠才终于结束,自此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雍和帝只流连于锦妃、安贵人、沈贵人三人之间。
虽与原剧情相比,安菱容的得宠程度已然远超沈湄庄,但绿菊事件,依旧如同命运的暗影般悄然降临。
也不知是剧情的既定轨迹,还是后宫之中,唯有沈湄庄既有身份又有胆识,敢于与锦妃分庭抗礼。
因而雍和帝有意抬举她,借其之力来压制锦妃的锋芒?
要说这雍和帝宠起人来可真是大方!
不光把宫里稀有的绿菊一股脑全赏给了沈湄庄,还亲手写了匾额——《存菊堂》。
甚至让她跟着皇后学管六宫的事儿。这阵仗,明摆着是要捧沈湄庄上位啊!
本来锦妃正憋着坏想收拾安菱容,谁知道沈湄庄突然冒出来抢风头。
又是抢恩宠又是分权力,这下可好,把锦妃的火力全部转移了。
锦妃气得在翊坤宫大发脾气,直接让人把宫里的菊花全扔了,摔摔打打的动静传得满宫皆知。
其他宫妃也对沈湄庄的待遇也眼红得不行,满宫都是酸味了。
一时间沈湄庄可谓风光无限、花着锦中,另一边安菱容接到迁居承乾宫旨意就不太显眼了。
传旨太监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雍和帝因为绿菊事件觉得委屈了她,迁居承乾宫即是安抚又是补偿。
这承乾宫可是个好地方,宽敞又明亮,宫里的陈设也都是一等一的精致。
当初,皇后假模假样要让贾嬛入住承乾宫,大费周章地翻修。
果然,惹得锦妃醋意横飞,把贾嬛踹去了偏僻的粹玉轩。
如今倒是便宜她了!^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