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13 这考不来

肖楚楠站在终点线的边上，挥舞着手上的“八班加油”，茫然地看着空荡荡的操场。

操场的通向高中楼的大门的上方还挂着第四十三届春季运动会的横幅。拦网的外边还立着一大排绿色的棚子，棚子和树的下方正是两年前428春季运动会的观众席。这里静静的，一点动静都没有。

一个身材小巧、步伐飞快的女生突然出现在他的视野远处，向着终点线边上的他冲过来。五十米、二十米、十米、五米，她的身影渐渐清晰，渐渐逼近。冲过终点线后，她张开双臂，径直跑向了他。他想躲开，却动不了。

肖楚楠从他的梦中醒了过来，他看了看自己的周围，发现枕边有个小纸条。他还在自己的房间里躺着，周围却空无一人；外面才刚刚亮，应该还不到早上五点。

他翻过身，拿起小纸条。“我先走了，一会儿学校见。”他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书包，然后去上厕所。回来之后，那小纸条再也找不到了。

又过了些许时间，太阳已经升起。他的母亲开车送他上学，半路上，还接了他们班的一个女同学诺拉。他对结课考的成绩已经没有兴趣、没有要求，在车上眯着眼睛睡了一路。

昨晚的事仿佛是一场梦，他现在全然感觉不到昨晚的那种激情，又回归了以往的沉闷与无奈。

5月6日，早上。

进班后，我发现我们8B班有两个同学没来。我旁边的人，有的在热火朝天地讨论，估分；有的在认真刷题，复习；有的直接撒了欢儿，玩起手机游戏。

而肖楚楠却低着头，趴在桌子上，什么也不做。我看着他，能够隐约地感受到他的心情与所思：无奈、忐忑，还有美好却不可能实现的幻想。

上课了，英语试卷发了下来。英语老师说这次结课考的试卷非常简单，于是他一点都不讲，直接让我们写新的复习材料。我时不时地回头看向肖楚楠：他居然还在认真写着，没有抬头或是干别的。

下课之后，我走到他旁边，乐呵着恭喜他：“考得真厉害啊！我真的比不上你。我觉的这次你肯定进年级前十了。”

他不太畅快地回答我：“成绩已经无所谓了。反正凭我的水平，拿到保送资格应该没有问题了。能进前十更好，我听说学校会给奖学金呢。”

肖楚楠：“哎，我最想要的东西已经得不到了。我不想再努力了。网课期间，我一套中考真题模拟题都没刷，只跟着老师复习了一下结课考的知识点。有的内容，尤其是语文，我只匆匆忙忙地看了几遍。”

我开导他说：“等到保送后，我会一直陪着你，给你陪伴与依靠。到时候，我会带你一起学好初高衔接课的内容，为高中时代作准备。”

此时，我观察到甄凤芙脱下了校服外套。但我没有提醒他。与此同时，数学老师从班级后门进来了。

我凑了过去，听到她在表扬罗变桓这次数学考得好，顺便提到肖楚楠考了满分。虽然他本来就很学霸，但他能在这种负面情绪状态下考得这么好，着实让我觉得惊讶。

“肖楚楠，你又满分了！数学120，英语114。我得考三科，才能比得上你两科的分儿。”

他并没有什么情绪波动，看了一眼甄凤芙，然后对我说：“哎，这些对我都没什么吸引力。我想要的东西根本考不来。”

我一下看穿了他的话中话，答应他：“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我一定就是你想要的东西。不，更准确地说：我一定将你想要的东西带给你。”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打量了一下我，然后茫然地环顾四周。我拉住他的手，拽着他一起去楼道走了一圈。

楼道里的人都在做各自的事情，没有人讨论我们俩的事，甚至连回头看一眼的都没有。老师都无视了走得过近的我与肖楚楠。除了与他相恋的正常甜蜜心情，我也感受到一种与世隔绝的怪感。

第二节的英语课被化学老师用了一会儿。她让课代表发了结课考化学试卷。我趁两位老师交接时下位看了一下肖楚楠的成绩。他在这么难的考试中得了92分，而我四周的人一个上90的都没有。化学老师匆匆离班，然后回到了英语课。

后面几节课，卷子一科科地被发了下来。每一个课间的吵闹，与他看见每一科成绩的淡定对比甚强。

中午时，我看见班里有两个同学面对面吃饭，完全无视学校的防控要求。还有人在打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