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儿,“我闻宫中红梅已然绽放,果真如此?”五皇子严浩翔一边铺设棋盘,一边询问。
他身前的侍女穗儿满脸欢愉,急忙点头:“殿下,奴婢方才前往园中一瞧,花开得宛如火焰,且自带一缕淡雅清香。”
“既如此,何不一同前往观赏?”严浩翔站起身,随手披上狐裘,言道:“母妃素来喜爱红梅,折几枝好来赠她。”
穗儿随即紧跟其后,二人步入花园。映入眼帘的红梅,盛放如血,花瓣在寒风中摇曳,显得格外娇艳。
“殿下,您瞧那朵最为盛大,岂非是上品?”穗儿指向一枝盛开的梅花,满怀期待。
严浩翔走近,轻柔折下那枝红梅,含笑道:“便选此枝吧。”
严浩翔折下梅枝却不见穗儿身影,循着声音找去,只见穗儿在与巡视的侍卫对话。
“阿霖,这是我给你袖的手帕,你拿着吧!”穗儿微笑着,将那方雪白的手帕递了过去,眼神中透着关切。
贺峻霖微微低头,目光扫过那手帕,清冷的面容在寒风中显得愈发坚毅。他的手指轻轻勾起手帕,透过细腻的布料,他感受到了一丝温暖。他在寒冷中轻吐了一口热气,随即直起身来,语气淡然:“辛苦你了。”说完,便径直迈步离去。
穗儿却愣在原地,直到贺峻霖的身影渐行渐远,她的心头一慌,连忙追上去:“阿霖等等。”
“还有什么事?”贺峻霖停下脚步,微微侧过脸,冷峻的眼神透出一丝警惕。
穗儿有些羞涩地轻挠着脑袋,声音低低的:“你我同乡一场,冬天愈发冷了,要不我求我主子帮你寻份好差事。”
贺峻霖望着她,清冷的气息环绕在他身边,仿佛连周围的空气都变得凝重。他的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眼底闪烁着理智的光芒,沉默片刻后,他转身继续走去。
穗儿追了几步,声音有些坚定:“我说认真的。”
这才让贺峻霖停下脚步,转过身来,认真说道:“我知道你是好意,但这差事我干着清闲,倒也不至于。”他的语气依旧冷静,目光如深潭般无波,似乎将所有的情感都隐藏在了内心深处。
“穗儿,他不愿意你就别逼他了。”不知何时,严浩翔踏着轻盈的步伐出现在二人身后,面容俊朗,眉目间流露出一丝温柔的关切。他的声音如春风拂面,温暖而坚定,“你也说了,都是同乡,能有这份情谊便不易。”
贺峻霖见是五皇子,连忙俯身行礼,清朗的声音中带着恭敬:“微臣参见五皇子。”
“免了。”严浩翔微微勾起嘴角,眼中闪烁着调侃的光芒,“你既然和穗儿是同乡,这雪天刺骨,你若伤了身子,穗儿难免会心疼。”
贺峻霖一愣,心中暗想,眼前的主子难道误会了什么?他急忙低下头,脸上微微泛红,语气略显慌乱:“谢五皇子关心,微臣和穗儿姑娘并非……”
“行了,这披风你收着,别辜负了穗儿的心意。”严浩翔轻声说道,手中一抖,将那件华贵的狐裘披风递给贺峻霖。那披风绒毛柔软,光滑如丝,宛如阳光下的雪花,温暖而亲切。
贺峻霖有些愣神,目光在那披风与严浩翔的手之间徘徊,心中无奈又有些感动。他微微抬头,却见严浩翔脸上的笑意依旧,心中不由一暖,便轻声道:“多谢五皇子的厚爱,微臣定会好好珍惜。”
严浩翔点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欣慰,随后转身向前走去,留下微微的雪花在他身后轻轻飘落。
穗儿愣愣地站在那里,目光紧紧追随着贺峻霖手中捧着的狐裘,脸色微微涨红,心中满是委屈与不解。她轻咬下唇,心中暗想:为何我对阿霖的心意却被误解成了别的?难道这份情谊,竟是如此难以启齿?她的手指轻轻拂过胸前的梅花,心绪如同那雪花般纷飞,满腹心事却无人知晓。
夜晚,寝宫里传来琴声,穗儿轻轻推开门。夜幕低垂,宫殿内烛光摇曳,映照出一片柔和的光晕。静谧的空气中,透着几分寒意,仿佛连时间都在此刻凝固。此时,寝宫里传来悠扬的琴声,宛如清泉流淌,穿透了夜的寂静,缓缓流入穗儿的耳中。
门框吱呀的声音打断了悠扬的琴声。
“殿下,这红梅您瞧着可喜欢?”
“还行。”严浩翔一边抚琴,一边微微低头,手指轻柔地滑动在琴弦上,似乎在思索着音符的流转。他的手指如同轻风拂过柳条,优雅而自然,带着几分慵懒的气息。
“殿下,您可不许嫌弃。”穗儿将花瓶轻轻放下,脸上带着一丝期待的神情,“奴婢刚去御花园找了些枯枝,配在这儿更应景。”
“嗯。”严浩翔轻轻点头,目光仍然专注于琴弦,指尖灵巧地拨弄着,发出清脆悦耳的音符。随着他指尖的舞动,琴音仿佛在空气中萦绕,透出一股淡淡的温暖。
“穗儿,你今个见的那人是谁?”他突然抬起头,目光温和而细腻,似乎想要从她的眼神中读出些什么。此时,他微微倾身,身体微微前倾,展现出对她的关心与关注。
穗儿低垂着头,面容微红,心中涌动的情感让她一时无言。
“别和我说你不知情。”严浩翔拨弄琴弦,“你是个有情义的姑娘,若真和那人两情相悦,我定让他把你娶出去。”
严浩翔回头,见穗儿仍是不语,他也不再多问,轻拢慢挑,一曲终了。今夜的雪下得大,外面又是冷又是黑的,那灯笼早就被吹灭了。严浩翔起身走到窗户边,把窗户打开些许缝隙,一股冷空气迎面袭来,把屋子里的香炉香灰吹到了穗儿身上。严浩翔见穗儿被呛了两声,立马返回案桌前,又拿出一缕丝线把香炉的缝隙堵上。
“内务府今年的缎子你与其他几位宫女分了做几件新衣服吧。”
穗儿微微躬身,看着严浩翔的样子,眼泪落了下来:“奴婢谢谢殿下。”
说完这句话,穗儿便退出了宫殿,留下严浩翔呆呆地望着那束梅花怔神。
单凭那披风也是不能保暖的吧,那侍卫也是可怜,连件保暖的衣服都没有,这样想来,穗儿和他倒也有个照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