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空中一直肆虐的乌云迅速的消失不见,云破日出,一缕灿烂的阳光洒落大地,将无瑕的雪地映照得辉煌无比。
天空是那么的蓝,那么的高远。一只身姿矫健的雄鹰,清脆的鸣叫着掠过天空。
银丹缓缓地抬起手,想要触摸这片他曾经生活过的天空:“我一直想走出这片雪山,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可现在,我才发现,这里就是我最广阔的世界……”
肆虐的风暴在机关启动的那一刻,就渐渐消失,天空重新恢复了平静。
雪山上的众人欢呼雀跃,他们成功地度过了这场巨大的危机。吴邪带着已经去世的银丹缓缓往回走,每一步都显得格外沉重。
回到营地后,阿嬷看着归来的众人,眼中满是欣慰与骄傲。她召集所有人,举行了一场盛大的庆祝仪式。
她高举着手中的酒杯,神情肃穆地说道:“这第一杯酒敬给吴邪,是他为我们隐沙落解决了危机。你和张起灵一样,都是我们的英雄。”
饮完这杯酒,她再次举起了杯子,脸上浮现出悲伤的神情,“这第二杯酒敬我们的英雄银丹,他的灵魂将永远守护着我们的部落,他的事迹也将永远在我们心中流传。”
众人都悲伤的举起杯子,将手中的酒淋到了地上,虽然这已经是最小的代价,但他们依然敬佩银丹的勇敢。
晚上,张海杏手捧着记忆卷轴,缓缓走向吴邪。她的眼神中交织着复杂的情感,“吴邪,这卷轴你一定要收好,它里面藏着关于张起灵的太多过往。”张海杏轻声说道,将卷轴郑重地递到吴邪手中。
吴邪接过卷轴,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预感,他知道,这或许将是揭开张起灵身世之谜的关键钥匙。
原来,这份记忆卷轴此前在吉拉修行场有着一段惊心动魄的经历,被张海客冒着巨大风险将其偷走,而如今,它又辗转来到了吴邪手中。他缓缓打开卷轴,也打开了张起灵尘封的记忆。
80年前,在完成烧毁藏海花田的任务之后,张起灵再次来到了吉拉修道场,他暂时在这里住了下来。现在他心中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追寻自己的来历。
可天授让他的意识世界非常的混乱,有一天在朦胧的意境中,一段模糊的记忆冲开了他记忆的大门,突兀的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梦境之中,他看到了一幅模糊却又无比动人的画面:一位年轻女子,身姿婀娜却透着一丝柔弱与坚韧,她的怀中紧紧抱着一个婴儿,那便是年幼的自己。女子面容绝美,眼窝深邃似星夜中的幽潭,皮肤白皙如雪,而在她颈窝处,一颗黑痣宛如一颗神秘的印记。
这时候他听到梦境中传来一声深情的呼唤,“白玛!”随着这声呼唤,女子回过头来深深的看着他,一阵狂风吹来女子身影突然间就消失了。
当张起灵从梦中惊醒,他的眼神中多了一丝从未有过的迷茫与渴望,他知道,自己必须要去探寻这梦境背后的真相。
他找到了德仁,声音虽然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量:“我要见白玛。”
德仁听闻,不禁微微一怔,他凝视着张起灵的眼睛,似乎想要从中探寻到什么,“你怎么知道白玛的?”他不敢置信的看着张起灵,“这件事情只有我和老师知道。”
随后,他带着张起灵去见了大师,在那间充满神秘气息的房间里,大师缓缓道出了一段尘封多年的往事。
“当年,你的母亲白玛,她是一个极为特殊的女子。她孤身一人来到我们修行场,那时的她,已经身患重病,生命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而她的孩子,也就是你,被强大的张家带走。她深知张家的孩子,一生都将被命运的枷锁束缚,难以获得真正的幸福。”
大师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每一个字都承载着岁月的重量。“她跪在我们修行厂的门前,那瘦弱的身躯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但她的眼神却无比坚定。她恳求我们用藏海花将她封存,她希望,当你日后有能力寻找她时,能够看到一个活着的母亲,而不是一具冰冷的尸骸。”
“起初,我坚决不同意,藏海花的封存之术虽神奇,但也充满了未知与风险,而且这是违背常理的禁术,我曾发誓不会再为任何人使用。”
张起灵静静地听着,他的拳头微微握紧,心中五味杂陈。他仿佛能看到母亲当年那孤独而又坚定的身影,在雪山之下,为了那一丝与他相见的希望,苦苦哀求。
“但她的执着,如同这雪山之上永不熄灭的圣火。她日复一日地跪在那里,不吃不喝,她的真诚最终打动了我这颗早已冰冷的心。我给她服用了藏海花,然后将她封存在了雪山谷底的冰棺之中,那是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也是她等待你的最后归宿。”大师说完,深深地叹了口气,房间里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寂静。
德仁打破了沉默,他看着张起灵说:“想要见到你的母亲,你必须完成一个考验。在我们修行场中央,有一块巨大的石头,你要将它雕刻成一件完美的作品,只有当你雕刻完成之时,你才能见到她。”
张起灵没有丝毫犹豫,他径直走向那块石头。从那一天起,无论是寒风凛冽的清晨,还是雪花纷飞的夜晚,张起灵都守在那块石头旁。他手中的凿子不停地挥舞着,每一次敲击,都仿佛是他与母亲之间心灵的对话。
“你知道你在雕什么吗?”德仁在一旁问道。
张起灵摇了摇头,他的眼神专注而又深邃:“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这是我走向母亲的唯一道路。”
随着时间的推移,石头在他的手下逐渐有了形状,虽然还看不出具体的模样,但那逐渐浮现的轮廓仿佛蕴含着一种神秘的力量。周围的人都被他的执着所打动,他们默默地为他送来食物和水,但张起灵几乎没有停歇,他的心中只有一个信念:见到母亲。
终于,在无数个日夜之后,德仁看着张起灵那疲惫却又坚定的眼神,他知道,是时候了。白玛被送到了一间温暖而宁静的屋子里,她静静地躺在那里,如同沉睡的仙子。
张起灵缓缓走进屋子,他的脚步轻盈得生怕惊扰了母亲的美梦。他看到了母亲,虽然她的面容因为长时间的封存而略显苍白,感官也已几乎失效,无法言语,只有那微弱的呼吸在证明着她还活着。张起灵轻轻地握住母亲的手,那手虽然冰冷,但在他心中却无比温暖。
“母亲,我来了。”张起灵轻声说道,他的声音微微颤抖。在他的脑海中,梦境中的画面再次浮现,他仿佛看到自己与母亲在那片无垠的雪原上并肩同行,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没有烦恼,没有命运的捉弄。
然而,现实总是残酷的,藏海花的药效只能持续三天,白玛的生命在这短暂的相聚之后,还是渐渐消逝。张起灵的心中充满了悲痛,但他没有哭泣,他只是默默地抱着母亲,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身体。
在安葬了母亲之后,张起灵重新回到了那块未完成的雕刻前。他拿起凿子,这一次,他的心中充满了对母亲的思念与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