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爱4

\[正文内容\]

指尖的灼痛感还没消散，20190129这几个数字像烙铁似的刻在皮肤上。我甩了甩手，蓝塑料片从指缝簌簌往下掉，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假蓉蓉留下的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来，锁屏画面变成血红倒计时——03:47。

"操。"我抹了把脸上的水渍，拇指按在home键上。指纹解锁的瞬间，三条未读短信同时弹出：

「别碰加密相册」\

「B1层平面图是错的」\

「第三个孩子在产房」

后颈汗毛唰地竖起来。相册里最新照片是张被撕过的档案纸，边缘锯齿里能勉强拼出"三胞胎"和"窒息死亡"。镜头突然切换成自拍模式，我眼睁睁看着屏幕里的自己瞳孔变成诡异的灰蓝色。

水箱蒸汽突然喷涌，白雾里闪过几个记忆碎片——前世蓉蓉葬礼上，有个戴黑纱的女人往棺材里放了朵蓝玫瑰。她抬头时右眼下的泪痣，和刚才假扮蓉蓉的保洁员一模一样。

电梯下行键被我按得啪啪响。B1层按钮旁边有道新鲜刮痕，像是被人用钥匙反复划出来的。门开时冷气混着霉味扑过来，走廊尽头有扇门虚掩着，门牌"档案室"的"案"字缺了半截。

手机在这时候震起来。加密相册自动跳转到张平面图，原本标着"锅炉房"的位置被红笔改成"产房备用间"。我盯着那个叉掉又重写的标记，太阳穴突突直跳。前世蓉蓉自杀前一周，曾经说过医院地下有婴儿哭声。

档案室铁柜的霉斑组成奇怪图案，像无数个首尾相接的数字9。最下层抽屉卡着半页纸，扯出来的瞬间灰尘呛进气管。纸上表格被撕得只剩右侧栏：

「女婴A：3250g 存活」\

「女婴B：2800g 存活」\

「女婴C：2450g □□□」

最后那个墨团像被水晕开的血迹。我摸到纸背面的凸起，对着应急灯看清是用针头扎出的盲文——"循环者"。突然听见背后"咔哒"一声，档案室的门锁自己转了一圈。

"易先生不该来这个地方。"

穿白大褂的瘦高男人站在门口，胸牌反光晃得人眼花。他袖口露出半截怀表链子，表盖刻着和假蓉蓉发绳上相同的螺旋纹。我捏紧那页残纸往后退，鞋跟撞到铁柜发出闷响。

"院长。"我瞥见他右眼下方若隐若现的泪痣，"2019年1月29日接生的三胞胎，病历在哪？"

他整理袖口的动作突然停顿，怀表链在无名指上缠了两圈。顶灯这时候突然闪烁，照亮他左耳后那道疤——和我在太平间镜子里看到的，前世蓉蓉自杀时的割腕角度分毫不差。

"你确定要看清真相？"院长往前迈了半步，消毒水味里混着股熟悉的茉莉香。前世蓉蓉总在衣柜挂这种熏香包。我后背抵到档案柜，金属寒气透过衬衫往脊椎里钻。

照明系统突然全灭。黑暗中听见纸张摩擦声，院长往我手里塞了个东西。应急灯再亮时，他人已经退到门口，白大褂下摆沾着星点蓝漆——和顶楼水箱颜色完全相同。

"产房备用间。"他转着无名指上的表链，"但易先生，有些门从里面是打不开的。"

掌心躺着枚黄铜钥匙，齿痕组成"20190129"的形状。手机突然疯狂震动，加密相册自动播放段视频：婴儿保温箱排列成∞符号，第三个箱子的标签被血糊住，但能看清编号是3。

院长离开时"不小心"掉落了怀表。我捡起来时表面玻璃突然裂开，露出内侧刻字——「循环者1号」。表盘背面有道陈年划痕，深得能卡住指甲，和假蓉蓉手腕上的一模一样。

走廊突然传来滑轮声，由远及近。我攥着钥匙往声源处跑，转角撞见个空轮椅正自己移动，扶手上用血画着箭头，指向电梯间的消防柜。柜门玻璃映出我身后的人影——穿蓝保洁服的泪痣女人举着针管，针尖滴落的液体在月光下泛着荧光。

轮椅突然加速撞过来。我侧身闪避时，钥匙齿卡进消防柜锁眼，轻轻一拧就听见"咔"的轻响。柜门弹开的瞬间，手机屏幕跳出最后一条消息：

「第三个孩子在等你」

\[未完待续\]消防柜门弹开的刹那，荧光液体突然从针尖滴落在我鞋尖上，滋滋作响地腐蚀出几个小洞。保洁员的身影在月光下扭曲变形，她嘴角咧到耳根的微笑让我想起产房那些∞符号排列的保温箱。

"易先生。"她声音像生锈的刀片刮玻璃，"三号箱的孩子饿了十年呢。"

柜子里根本不是灭火器。整面内壁贴满泛黄的B超照片，每张图像都显示三颗紧挨的胎心。最下方抽屉里躺着本值班日志，2019年1月29日那页被血渍浸透，但能辨认出潦草字迹：「22:47 女婴C出现呼吸暂停...家属拒绝抢救...」

手机突然发出尖锐警报，倒计时跳到00:00。所有B超照片上的胎心监测线同时变成直线，荧光液体顺着柜门淌到日志上，显出几行先前看不见的字：

「循环者协议第3条」\

「当1号与3号相遇时」\

「记忆枷锁解除」

后脑勺突然挨了记闷棍似的疼。前世记忆像被撕碎的拼图，蓉蓉自杀那晚根本不在天台——她穿着蓝条纹病服站在B1层走廊，怀里抱着个襁褓，而院长正把针管扎进她脖颈。

轮椅不知何时转了个方向，扶手上新增用血画的箭头直指电梯。我踹翻轮椅冲进电梯间，发现按键面板的B1层按钮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个用指甲刻出来的"3"。指尖刚碰到刻痕，整块面板突然弹出，露出后面藏着的微型冷柜。

冷柜里整整齐齐码着三排玻璃瓶，每瓶都泡着片灰蓝色角膜。标签分别是：1号（院长）、2号（保洁员）、3号（空）。手机在这时候自动拨通了某个号码，听筒里传来婴儿啼哭与金属器械碰撞声。

"喂？"我声音哑得自己都陌生。

电话那头呼吸声骤然加重，接着响起院长带笑的声音："找到3号标本了？易先生现在应该明白，为什么每次重生都会回到这个日期8了吧？"

电梯突然失重下坠。顶灯爆裂时，我看见金属壁反射出自己右眼变成了和标本瓶里一样的灰蓝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