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总，我只是实习——"
"不能胜任？"易烊千玺打断她，钢笔敲击声骤然停止，"那就现在收拾东西走人。"
林薇薇将一叠数据报表推到张怡婷面前，香水味混着得意的气息扑面而来："张悦，别紧张，这些都是基础数据，你照着念就行。"
张怡婷翻开报表的瞬间，指尖冰凉——数据被篡改过，部分关键指标比真实值高出300%！如果照此汇报，整个项目的风险评估将彻底失真。易烊千玺不可能没发现问题，他这是故意将她推到风口浪尖。
投影仪的白色光斑打在幕布上，张怡婷深吸一口气，握住激光笔的手却在颤抖。她看到易烊千玺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审视。
"东南亚市场...用户增长曲线呈现异常波动..."她强迫自己冷静，大脑飞速运转，"根据近三个月的监控数据，实际转化率应该是..."
"等一下。"易烊千玺突然坐直身体，钢笔指向屏幕，"这份数据来源是哪里？"
张怡婷的心提到嗓子眼："是...是孙曼给我的原始资料。"
"哦？"易烊千玺的目光转向林薇薇，"我记得上周让你更新过数据库，怎么还是用的旧版？"
林薇薇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可能...可能是助理传文件的时候弄混了..."
"身为项目负责人，连数据准确性都无法保证？"易烊千玺将钢笔扔在桌上，发出刺耳的响声，"林总监，这就是你管理团队的方式？"
张怡婷看着林薇薇手指紧紧攥住文件夹，指节发白。原来如此，易烊千玺从一开始的目标就不是她。这场会议根本是针对林薇薇设下的陷阱，而她只是被推到台前的棋子。
"我现在去取最新数据！"林薇薇慌忙转身，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慌乱。
会议室的门关上的刹那，易烊千玺站起身，一步步走到张怡婷面前。雪松味的气息再次将她包围，她下意识后退，背脊抵住冰冷的墙壁。
"为什么撒谎？"他低头，目光落在她的手腕上，纱布渗出的红点像雪地里绽开的红梅，"被车门夹的伤，会在三天后还在渗血？"
张怡婷的心跳震得耳膜发痛。她看到他俯身时领口敞开得更多，那颗朱砂痣在白皙的皮肤上异常醒目。三年前她总喜欢用舌尖去舔那颗痣，看他在她怀里失控的样子。
"易总，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她别开脸，声音却藏不住颤抖。
易烊千玺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她的骨头。疼痛让她闷哼出声，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上来。
"张怡婷，"他在她耳边低语，每个字都带着冰碴，"你以为改了名字换了发型，我就认不出你了？"
张怡婷的血液瞬间冻结。她猛地抬头，撞进他深不见底的黑眸里，那里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情绪，愤怒、痛苦，还有一丝...怀念？
"你什么意思？"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三天前在医院，不是你吗？"易烊千玺逼近一步，两人几乎鼻尖相触，"穿着白大褂假装护士，站在张怡安的病房外看了整整十分钟。"
张怡婷的瞳孔骤然收缩。那天她只是想偷偷看看弟弟，怎么会被他看到？
"还有这个。"易烊千玺的指尖划过她锁骨处的衬衫布料，那里藏着那颗形状特别的胎记，"除了你，谁还有三叶草形状的胎记？"
眼泪终于决堤。三年来的伪装、隐忍、痛苦在这一刻崩塌，她像个被戳穿谎言的孩子，浑身颤抖无法自控。
"为什么回来？"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压抑的怒火，"当年是你自己说的，永远不会再出现在我面前！"
"我弟弟需要钱！"张怡婷终于爆发，积压多年的委屈汹涌而出，"易烊千玺，你以为我想回来吗？看到你这张脸就让我恶心！"
这句话像一把刀，精准刺中两人之间最脆弱的地方。易烊千玺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抓着她手腕的力道却不自觉放松了。
就在这时，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张怡婷猛地推开易烊千玺，迅速抹去眼泪，抓起桌上的报表挡在身前。林薇薇推门而入，看到眼前的情景，脸上闪过一丝错愕，随即转化为了然的笑容。
"易总，最新数据拿来了。"她将文件夹放在桌上，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抱歉打扰你们。"
易烊千玺背对着门口站在窗前，晨光勾勒出他紧绷的侧脸轮廓。张怡婷垂着头整理文件，眼泪滴落在报表上，晕开一小团墨迹。
"会议暂停。"易烊千玺突然开口，声音冷得像冰，"张悦，跟我来办公室。"
张怡婷的心脏沉到谷底。她知道，真正的审判现在才开始。林薇薇站在一旁，嘴角勾着看好戏的微笑，那眼神像在说：早就告诉你，别自不量力。
走出会议室时，张怡婷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手腕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纱布下的SD卡硌得皮肤生疼。易烊千玺走在前面，灰色西装外套的下摆随着步伐轻轻摆动，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她的心上。
她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么，但她清楚地知道，从易烊千玺叫出那个名字开始，她就再也无法假装下去了。三年前那个雨夜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破碎的花瓶，摔在地上的相框，还有易烊千玺眼底那片绝望的猩红。
"我恨你！"她曾经歇斯底里地喊出这句话，然后拖着行李箱在暴雨中消失。
现在想来，如果知道三年后会为了弟弟再次回到这里，她当初还会说出那句话吗？
易烊千玺的办公室比三年前更大，设计简约到近乎冰冷。他关上门，转身靠在门板上，目光如炬地看着她："说吧，林薇薇给了你多少钱，让你来接近我？"
张怡婷愣在原地。原来他以为...她是林薇薇派来的？
"不是她。"她握紧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我需要易氏集团东南亚项目的后台权限，查看核心数据。"
易烊千玺像是听到什么笑话，冷笑出声："张怡婷，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查就查？"
"我弟弟需要手术费！"张怡婷终于失控，声音带着哭腔，"只要拿到权限，我就能证明林薇薇做假账——"
"假账？"易烊千玺挑眉，打断她的话，"你怎么知道她做假账？"
张怡婷猛地住口，冷汗瞬间浸湿后背。她差点忘了，那份真实的投资评估报告还藏在衬衫里。
就在这僵持的瞬间，易烊千玺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起。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脸色微变，快步走到办公桌后接起电话。
"说。"他的声音低沉，眉头越皱越紧，"我知道了，照原计划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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