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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还在下。
仓库里，风从破窗灌进来，吹得角落里的铁皮箱叮当作响。易烊千玺靠着墙，手还紧紧攥着U盘，指节发白。他喘着气，耳朵嗡嗡作响，眼前一片模糊。刚才那一撞太狠了，他额头磕到了挡风玻璃，现在还晕乎乎的。
沈昭然蹲在门口，手里那把小刀没收起来，刀刃上还沾着点血。他没说话，只是时不时抬头看看外面的动静。
“他们还没追上来。”顾沉舟低声说，声音冷静得不像刚经历过一场生死逃亡。
林婉如坐在角落里，靠在一堆破布边，脸色苍白，嘴唇发紫。她一只手扶着墙，另一只手轻轻摩挲着那个老旧的金属盒，眼神飘忽不定。
“你说那是你父亲留下的录音？”易烊千玺终于开口，声音有些哑。
林婉如点点头，没说话。
“能放吗？”顾沉舟问。
林婉如低头看了眼盒子，迟疑了一下，然后轻轻打开。里面是一台老式录音机，已经有些生锈了，但她动作很轻，像是怕它碎掉。
她按下播放键。
“滴——”
一段电流声后，一个男人的声音缓缓响起：
“……清远，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以为我查不到你和资本集团的交易？你以为我不会揭发你？……我不会让林家毁在你手里……如果我出了事，这段录音会交给该知道的人……你逃不掉的……”
声音戛然而止。
屋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易烊千玺慢慢闭上眼，拳头越攥越紧。
顾沉舟的眼神变了，变得冷了几分。
沈昭然冷笑一声：“看来顾清远也不是什么干净人。”
林婉如抬起头，看着他们：“这段录音，就是顾清远杀我父亲的理由。”
“所以你一直藏到现在？”易烊千玺问。
“我必须活着。”林婉如声音很轻，“才能让他付出代价。”
易烊千玺没再说话，只是盯着她看了很久。然后他站起身，走到门边，轻轻推了下门。
“还没走。”他说。
顾沉舟走过去，也看了一眼：“他们在等我们出去。”
“那就别出去。”沈昭然冷冷道，“等天亮再说。”
“不行。”林婉如忽然开口，“他们不会给我们等到天亮的机会。”
话音刚落，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几人瞬间绷紧神经。
“他们在靠近。”顾沉舟低声道。
沈昭然握紧刀，站到门边。
“别轻举妄动。”易烊千玺压低声音，“先看看他们有多少人。”
门外，脚步声越来越近，接着，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我知道你们在里面。”
是陈默。
几人对视一眼。
“他怎么又来了？”沈昭然皱眉。
“他不是顾清远的人。”顾沉舟说，“但他也不是我们的盟友。”
易烊千玺深吸一口气，走到门边，轻轻拉开一条缝。
陈默站在雨中，手里拿着个黑色箱子，浑身湿透。他目光扫过门缝，看到易烊千玺的脸，嘴角微微一扬。
“开门。”他说。
“你来干什么？”易烊千玺问。
“顾清远已经知道你们在这儿。”陈默说，“他派了更多人过来。”
“然后呢？”易烊千玺语气平静。
“我来带你们离开。”陈默说，“但你们得相信我。”
“凭什么？”沈昭然冷哼，“你之前可没帮我们。”
“这次不一样。”陈默说，“他们要杀你们。”
“你是来救我们的？”易烊千玺眯起眼，“还是来送我们最后一程的？”
陈默沉默了几秒，然后缓缓开口：“你们手上那份记录，顾清远已经知道内容了。”
“所以他要灭口。”顾沉舟接话。
“对。”陈默点头，“他知道你们不会善罢甘休。”
“那你为什么还要帮我们？”林婉如忽然问。
陈默看了她一眼，眼神复杂。
“因为我欠一个人一个交代。”他说。
林婉如愣了一下。
“谁？”她问。
“你父亲。”陈默淡淡地说。
屋内再次陷入沉默。
易烊千玺看着他，心里忽然明白了一点什么。他回头看了眼顾沉舟，对方也正看着他，眼神里有同样的意思。
“你到底是谁？”易烊千玺问。
“我是谁不重要。”陈默说，“重要的是，你们没有别的选择了。”
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多，夹杂着低语和枪械上膛的声音。
“他们来了。”顾沉舟低声说。
易烊千玺咬了咬牙，终于做出决定。
他拉开门。
陈默站在那儿，手里拿着箱子，脸上没什么表情。
“走。”他说。
几人迅速跟上，顺着仓库侧面的小路往外跑。雨水打在脸上，冰冷刺骨。身后传来枪声，子弹擦着耳边飞过，在墙上炸开一个缺口。
“快点！”陈默带头冲进一条小巷。
巷子里全是水，泥泞不堪。几人踩着水往前跑，呼吸急促。
前方是个废弃的地下停车场入口，陈默示意他们进去。
“里面有一辆车。”他说，“还能开。”
几人钻进车里，陈默坐进驾驶座，一脚油门踩下去。
车子猛地冲了出去，碾过积水，溅起一地水花。
后面传来枪声，几颗子弹打在车尾，发出“砰砰”的响声。
“他们追上来了！”沈昭然回头看了一眼。
“我知道。”陈默语气平静，“但他们追不到终点。”
“什么意思？”易烊千玺问。
“我安排了人在前面接应。”陈默说，“只要撑到那里，我们就安全了。”
“撑？”沈昭然冷笑，“你觉得我们现在是在撑命？”
“不然呢？”陈默反问。
车内再次陷入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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