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门闭合的闷响惊醒了崔妖的梦境。当她再次睁开眼时,乔余晚正站在布满蛛网的走廊尽头,手中摇晃着那把锈迹斑斑的黄铜钥匙。
月光透过破碎的玻璃窗洒在她身上,脖颈处的红色绸缎纹路像活物般蠕动,沿着锁骨蜿蜒至衣领深处。
乔余晚“跟上。”
她的声音裹挟着沙哑的低笑,仿佛声带里卡着一块生铁。三人踩着黏腻的血脚印向楼上攀爬,崔妖突然踉跄半步——台阶缝隙里渗出的暗红液体正顺着她的运动鞋流淌,在脚踝处凝成诡异的符咒纹路。
顶楼的木门推开时,乌龙缇江的尖叫被崔妖死死捂住。
房间中央的圆形大床足有游泳池般宽阔,被褥堆叠如小山,散落着沾血的校服、断裂的指甲与几缕黑色长发。最触目惊心的是床尾垂落的六条人腿,皮肤呈现出不自然的青灰色,脚趾蜷曲如鹰爪。
崔妖“这是……伊悠扬,不,芮澄旸的房间。”
崔妖的喉咙被恐惧扼住。她记得失踪案新闻里那张照片,伊悠扬总爱把校服袖口卷到肘部,露出手臂内侧的北斗七星纹身。而此刻,其中一条人胳膊上赫然印着同样的图案。
芮澄旸不知何时出现在床头,苍白的指尖抚过崔妖的脸颊:“欢迎回家,亲爱的。”她的体温低得骇人,瞳孔深处浮现出血色漩涡。
当崔妖试图后退时,发现自己的运动鞋不知何时被地板上的血咒黏住,挣扎间鞋底剥落的橡胶竟渗出淡淡的腐臭味。
午夜时分,天花板传来婴儿啼哭般的呜咽。乌龙缇江突然拽住崔妖的衣角:
乌龙缇江“你看墙缝。”
月光下,整面血红色绸缎墙正渗出暗红黏液,缓缓拼凑出扭曲的汉字——【你们都是祭品】。
乔余晚抄起棒球棍冲向房门,却发现原本的木门变成了布满铁锈的电梯井。铁门闭合的刹那,她看见自己站在轿厢内的影子,脖颈的绸缎纹路已蔓延至整张脸,指尖的钥匙滴落着黏稠液体,在地板上汇成倒五芒星阵。
乔余晚“怎么会……”
“她变成怪物了!”芮澄旸的嘶吼声被电梯井的闷响吞没。
崔妖“冷静一下!”
崔妖“她值得信任。”
崔妖走到乔余晚的身旁,看见芮澄旸正坐在床沿,膝盖上摆着一本泛黄的日记。崔妖瞥见最后一页写着:“用七个祭品的心脏献祭,就能让夕瑶重生……”
乔余晚“你们该离开了。”
芮澄旸突然将日记塞进崔妖怀里的同时,乔余晚的手指拿起纸页间黏着的照片碎片——那是他们失踪前的合照,照片边缘还沾着未干的鲜血。
乔余晚“谢谢你还愿意信任我。”
地板突然开始剧烈震颤,拉起乔余晚,在奔跑中瞥见墙角的储物柜门缝里,伸出一双布满血痂的手,无名指上戴着的银戒与张铭洋的遗物照片完全一致。
舞台上的血池已蓄满腥红液体,中央的圆形铁盒在月光下泛着幽蓝的光。当崔妖触碰到盒子的瞬间,铁盒表面突然浮现出杨夕瑶的脸,她的眼眶里不断涌出鲜血:“救救我...他们把我和哥哥分开了……”
乌龙缇江突然发出痛苦的闷哼,她的左眼不知何时变成了杨夕瑶的幽蓝瞳孔,指尖开始渗出黏液。崔妖在试图按住她时,被突然出现的血色藤蔓缠住脚踝,藤蔓表面还黏着几片带血的校服碎片。
崔妖“快跳进血池!”
崔妖的嘶吼声被芮澄旸的笑声淹没。当她的双脚浸入血池的瞬间,皮肤开始浮现出和乔余晚相同的绸缎纹路,记忆碎片如暴雨般砸入脑海——她看见自己站在手术台上,腹部被切开,心脏被塞进一个布满符咒的玻璃罐……
我……还活着吗?
落笔:1260字
乔余晚或许是她们逃出去的唯一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