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二站在楼梯拐角的阴影处,指尖轻轻摩挲着相机。他本想来拍些大阪的夜景,却意外撞见了这场争执。
当越前的脚步声彻底消失,不二才缓步走出,靠在走廊的窗边。月光透过玻璃,在他浅色的发丝上镀了一层银边。
“偷听可不是好习惯,不二。”手冢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依然沉稳,却带着一丝不二从未听过的疲惫。
“哎呀,被发现了吗?”不二转过身,冰蓝色的眼睛微微睁开,“不过比起这个,手冢,你在害怕什么呢?”
手冢的指尖无意识地握紧,那里似乎还残留着少年莽撞的温度。“他有更重要的未来。”
“未来啊……”不二轻笑,“那你知道越前为什么能破解我的'白鲸'吗?”
手冢皱眉,不明白他为何突然提起这个。
“因为越前他啊从来不想'如果接不到会怎样'。”不二的声音轻柔却有力,“他只想'我一定要接到'。”
夜风穿过走廊,吹乱了手冢额前的碎发。
“手冢,”不二直视他的眼睛,“越前才13岁,他的喜欢纯粹得像个奇迹。在他还愿意毫无保留爱你的时候,为什么要推开他?”
不二的话如当头棒喝,手冢几乎立刻屏住了呼吸。是他太过自负,理所当然的设想越前对他的喜欢是以“永远”为期限。
“未来的困难,等遇到了再解决也不迟。”不二将相机收进包里,“但如果你现在放手,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手冢望向窗外,大阪的夜色璀璨如星。他突然想起越前在机场告别时,明明眼眶通红却倔强地不肯落泪的模样。青春里最鲜明的色彩,他真的不想这样潦草收场。
看出手冢态度的软化,不二稍微松了口气,他不是质疑越前的感情,只是手冢看起来需要有一点危机意识来刺激呢。
“跟着你的心走就好,未来的事谁知道呢。”
“谢了,不二”。手冢豁然开朗,他知道该怎么做了。不二看着手冢匆忙离去的背影微笑,要不是不忍看越前伤心,他倒也乐意欣赏他们青学部长困兽般的表情呢。
房门被轻轻推开时,越前正蜷缩在窗边的单人沙发上。月光惨白地照在他身上,将少年单薄的身影勾勒得格外清晰。听到声响,他只是微微动了动,连头都没回。
“越前。”
手冢的声音比平时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越前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在沙发扶手上留下几道浅浅的抓痕。
“出去。”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刀子一样锋利。手冢的脚步顿了顿,最终还是走了进来,反手关上门。
“我……”手冢罕见地语塞,喉结滚动了一下,“越前,我……”
“部长是来道别的吗?”越前突然打断他,转过头来。琥珀色的猫眼里映着冷清的月色,却燃着一簇压抑的火,“不必了,晚上见过阿桃学长他们我就走,不会再缠着你。”
手冢看向窗口还没打开的行李箱,像被无形的手攥紧了心脏。
“不是道别。”他上前两步单膝跪在沙发前,“我是来道歉的”
“道歉?手冢部长也会道歉?”越前冷笑一声,琥珀色的眼睛里盛满了手冢从未见过的愤怒和委屈,“你是为在我失忆时假装我们只是普通前后辈道歉?还是为知道我恢复记忆后依旧把我送上飞机道歉?或者是为这半个月一个电话短信都没有而道歉?还是为我放下自尊过来找你你却又一次推开我道歉?”
手冢的呼吸一滞。月光下,他看见越前的眼眶通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