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知和百里东君相视一眼。
学堂?君玉?
那边,无作使每次都忽然消失,又凭空出现。
“这无作使就像凭空出现,根本看不清来时路。”百里东君眉头紧皱,“陆知,你看清了吗?”
陆知瞥了他一眼:“上面。”
百里东君转头望去,只见君玉轻轻一抬手,将从头而降的无作使牢牢挡住。
“左边。”君玉眼睛都没眨,朝着左手边一挥,又挡住一拳。
“后面。”陆知话音刚落,君玉一个转身,一脚将无作使踢飞出去。
“想问我怎么看清的?”看着百里东君如小鸡啄米般点头,陆知有些好笑。
她微微侧身,抬手在耳后轻轻一划,手中凭空出现一本书,佯装从怀中掏出来。
“先将这本书看懂吧。”陆知一步踏上马车,将幕帘拉了起来,坐回马车内。
百里东君接住陆知重重扔在他胸口的书,看清了封面的名字——《易经》。
他看着书名就有些头大,一边摆出痛苦的表情一边把书收进怀里。
那边,君玉将真正的无作使揪出后,又狠狠丢出去。
“我,君玉,就是这一代的,学堂大师兄。”他轻松道,“小师弟,幸会了。”
陆知和百里东君都没有怀疑,因为这样的性格,这样的武功,就该是师父教出来的。
无作使落在地上,忽然真气暴涨,刮起地上飞石,冲着马车而来。
“师兄,可要东君相助。”
“不了吧,帮人帮到底。你师兄我刚打了一套拳法,现在想用一套剑法。”君玉看着空空如也的手,“却缺一柄好剑。”
“师兄,请。”百里东君从腰间拿起不染尘,往前一伸。
君玉伸手拔出长剑,一步掠出,直冲无作使而去。
只见那人多次被君玉一剑贯穿胸膛后,眼睛变为血红,真气暴涨,周围三丈之内的事物瞬间化为虚无。
百里东君低声道:“这应该是大逍遥境巅峰的境界了。他方才是故意受伤的?”
“是血魔功。”玥瑶低声道,“北阕国的禁术。没想到无作使居然偷偷练了这个邪门武功。”
君玉再次一拳将无作使打飞出去。
他缓缓站起身,身上真气一涨再涨,在大逍遥之上,又进了一步。
“这就是师父所说的半步神游吗?”百里东君喃喃道。按照师父的说法,自己若是行走江湖,遇到这样的对手,最好的选择就是调头逃跑。
半步神游?陆知看不出君玉的境界,她神色凝重起来,正准备起身,却听见君玉大笑一声。
“半步神游,好,那我也踏出这半步。”君玉的灰色长袍飞扬,不染尘在地上,可剑气却已澎湃如潮,即便他们隔得很远,也能感受到那股剑气割皮的疼痛。
无作使的眼神中终于多了一份讶然:“你怎么也可以!”
“我可是学堂大师兄,是这个天下间,最接近先生的人。”君玉长袖一扬,那股震天慑地的气势忽然消散,重新变成了那个普通的中年读书人。
陆知这次安心坐好。而君玉足尖一顿,又从逍遥天境变成了自在地境,再一顿,直接跌入了金刚凡境。
安心不了一点儿!
陆知无助地闭上了眼睛,终于相信刚刚他说的那句“这个天下间最接近先生的人”不是什么盲目自夸。
同样是半步神游,为什么差距这么大?难怪学堂里各位师兄都没见过传说中的大师兄,这断层了啊!
“你会后悔做出这个决定。”无作使一跃而起,双手飞舞,刮起一阵狂风,风中似乎有万鬼哭嚎。
君玉却浑然不觉,只是原地忽然舞起了剑。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假令风歇时下来,犹能簸却沧溟水。世人见我恒殊调,闻余大言皆冷笑。宣父犹能畏后生,丈夫未可轻年少。”
“师父啊,真想认识一下你的这位诗仙朋友。”君玉递出一剑,“你说一个人怎么可以既有这般的豪情万丈,文笔却又可以秀美如画?”
一剑既出,万物归于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