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袭青衣落下,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幕。
“你怎么来了?”陆知看见被自己支走的百里东君重新赶了过来。
百里东君的声音颤抖:“你喝了七盏星夜酒,强入神游玄境,你要……跟叶鼎之一起死吗?”
听到百里东君的话,身旁几人神色骤变。
陆知冲着他摇了摇头:“在我的计划里,叶鼎之会活下来的,但是他好像过不去心里那个坎,想要以死赎罪。”
这么脆弱,早知道每个星期都让他做一次大学生心理健康测评。
陆知心里很难受,她到现在才意识到自己在这段感情中太过有恃无恐,她好像根本不太了解叶鼎之。
“陆知……”叶鼎之伸手抚上她的脸颊。
“不回天外天了,你想去南诀那个小院吗?”陆知抓住叶鼎之的手,“七年了,我一次都没去看过,我想那个院子应该很美,我们去那里吧。”
她抹了抹眼泪:“东君,你先回去吧,带着叶鼎之的死讯回去,让魔教那些人也回到他们该回的地方。”
明德七年,魔教教主叶鼎之战死于寒山寺下,北离各大门派派出的七人完成了这场狙杀,至于究竟是如何被杀死的,众说纷纭,就连叶鼎之的尸首去了哪里,也不得而知。
夜幕降临。
一名小童站在山崖边,看着远处,看着看着就无声地哭了起来。
“安世,这么晚从营地里跑出来很危险。”
听到身后的声音,小童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了起来,转身扑进那人的怀里:“棋宣叔叔,他们说父亲死了,他们说父亲死了!怎么会这样!”
自叶鼎之的死讯传开后,正派便没了后顾之忧,士气大涨,想要反攻。
山崖之下,一柄重刀从天而降,插在他们中间,一青衫男子点足立在重刀之上。
百里东君看着莫棋宣怀中的小童,微微惊道:“他是叶鼎之的孩子?”
如果说千落看不出像谁,那么眼前这个小童便恰恰相反。
还没长开的眉眼之中,处处是叶鼎之的影子。
“我叫叶安世。”小童很认真地看着百里东君,“请问我的父亲,真的死了吗?”
百里东君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他不敢看我的眼睛。”叶安世对莫棋宣说道。
明德七年,魔教东征失败,北离与魔教立约,十二年内,魔教中人不得踏入北离一步。魔教教主叶鼎之之子叶安世扣留北离为质,十二年之期一日不满,一日不得离开。
去了南诀一趟,返回时陆知有些茫然,只是一点一点散去生机的身体为她做了选择,马车向距离最近的雪月城驶去。
“百里东君回来了吗?”陆知站在城墙上望着远方,又一次问道。
司空长风抹去眼泪:“我传了信去,他很快就回雪月城了。”
“外面风大,我们——”
陆知摇了摇头:“我不喜欢整日在屋里待着,我想去摘花、骑马、放风筝……”
“可惜,我撑不到放风筝的时候了。”
“能撑到的,我们去找辛百草,他一定可以治好你的。”司空长风泣不成声,“如果……当初我认真跟着他学医术,我……”
“别难过了。”陆知伸手为他擦去眼泪,自己眼角却划过一颗晶莹,“也不要自责,你很清楚的,即使是辛百草也救不了我。”
“那我们去摘花吧,雪月城的茶花开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