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瑟笑了笑：“若不是你激了萧羽一把，这些个豪商大户，怕是没这么容易妥协。”
按照萧羽的反应，不止如九九道所说，教坊三十二阁与他仅仅是有往来。
陆知瑾这些年没有接触萧羽，但何昭月一定足够了解他，也很清楚他在得知消息后，一定会前来兴师问罪。
萧羽赴宴，无论是四大豪商还是萧崇，都不会无动于衷。
陆知瑾故作镇定地看着萧瑟，掩饰性地清了清嗓子。
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她什么时候激了萧羽一把？
“难道你没有什么后手？”想不明白的陆知瑾决定先发制人，没好气地说。
萧瑟笑道：“离城的时候，我给了沐春风一份手书，如果他来得够快，今日也应该到了。”
陆知瑾了然，她又问：“你确定他能在开宴前来？”
话音刚落，一旁的司空千落惊喜道：“沐公子！”
陆知瑾挑了挑眉，得，她就多余问。
两个时辰已过，屠二爷站起身，清了清嗓子，正要高呼开宴，门口又有客来。
只见一个老人牵着一个小童慢慢走进来。
全场寂静无声。
唯有萧瑟垂首道：“国师莅临，千金台蓬荜生辉。”
国师带着身旁的小童落座之后，屠二爷再次起身，朗声道：“开宴！”
白王萧崇和赤王萧羽坐在一桌。
萧崇轻叹了一声：“我们也是很多年没有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了。”
萧羽依旧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随口回道：“我们曾坐在一起吃过饭吗？”
萧崇点头道：“有的。那个时候，兄弟们中只有你和老六不会嘲笑我是个瞎子。”
“这我记得。也不知道楼上那人记不记得。如果记得，是不是也应该邀请我们上去喝一杯？”萧羽的目光若有若无地瞥向二楼。
楼下，无论是文武官员，还是豪商大户，都在等着这位永安王邀人上楼。
可陆知瑾知道，萧瑟不会邀请任何人上楼。
一个也不会。
这场宴会，只为告诉他们，他回来了。他们，可以选择追随，也可以选择对抗。他不会拉拢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全凭他们自己做决定。
宴会即将结束，远处忽然传来一阵铁蹄声。
陆知瑾微微皱眉。
司空千落看见她的神情，以为来了什么不速之客，正要下楼，却被抓住手腕。
陆知瑾朝她摇了摇头。
虎贲郎护送，五大监相迎，如此尊贵的仪式，北离仅有一位有资格享用。
“陛下驾临！”
所有人都弯膝跪了下来：“恭迎陛下！”
唯有一人没有跪下。
他就站在那里，双手拢在袖中，仿佛对峙一般望过去。
马车中的人并未说“请起”，只是看着萧瑟轻声道：“你回来了。”
萧瑟点头道：“我回来了。”
众人静静跪在那里，听着萧瑟和明德帝说一些家常般的闲聊。
他对萧瑟的宠爱不加掩饰，此行无疑是为萧瑟撑腰清楚地告知天启所有的世家权贵——
即便时隔四年毫无消息，但天启城还是那个天启城，萧瑟也还是那个唯一的天之骄子！
拳拳爱子之心，可那又如何呢？
还不是放任自己的儿子们斗得死去活来。
“最是无情帝王家。”陆知瑾轻声呢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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