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舍

我想下辈子做你脸颊上的那颗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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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南张了张嘴，喉头像被什么温热的东西堵住了，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祁南“你......”

她反手轻轻握住了他的手，指尖在他指节上无意识地摩挲着，细微的触感传递着无声的依赖。

李昀锐“所以。”

李昀锐的手微微收紧了一点，指腹在她手背上轻轻按了按。

李昀锐“别怀疑。这条路，你选得不能再对了。只是需要一点点时间，让更多人看到而已。”

李昀锐“我打包票。”

他唇角勾起一抹笃定的弧度。

祁南看着他，眼里的那点迷茫和挫败像雾气遇到阳光，一点点消散了。她用力点点头，唇角终于重新弯了起来。

祁南“嗯！”

声音不大，却带着被重新点亮的信心。

李昀锐这才松开手，拿起公筷，夹起锅里翻滚的豆腐放进她碗里。

李昀锐“快吃不然要凉了。”

祁南脸上泛起一点红晕，不知是火锅的热气熏的，还是别的什么。她低头咬了一口吸饱汤汁的豆腐，鲜香滚烫，从舌尖一直熨帖到心底。

她满足地喟叹一声，小声嘟囔。

祁南“还是跟你一起吃饭香。”

李昀锐“是吗？”

李昀锐挑眉，筷子尖点了点桌面，

李昀锐“那上次是谁视频的时候，抱怨我吃东西太快，像饿死鬼投胎？”

祁南“谁让你那次吃火锅像打仗！肉片刚下去就捞，也不怕烫！”

祁南立刻反驳，想起当时视频连线时他风卷残云的样子，忍不住笑起来。

李昀锐“那是饿的！连着拍了两场大夜戏没正经吃东西……”

李昀锐为自己辩解。

祁南“借口！你就是馋！”

小小的卡座里，两人你来我往，像所有普通的情侣一样，为一点无关紧要的小事低声斗嘴。

笑声被刻意压得很低，却依旧从彼此的眼角眉梢流淌出来。锅里的汤依旧咕嘟咕嘟地翻滚着，白色的雾气袅袅升腾，将他们与外面那个需要时刻警惕的世界温柔地隔开。

在这里，他们不是被镜头追逐的艺人，只是两个分享着一锅热汤、交换着日常琐碎、被温暖和琐碎幸福包围的普通人。

夜色加深，寒气更重。

推开老陈骨汤的木门出来，一股凛冽的风立刻直往脖子里钻。祁南下意识地缩紧肩膀，几乎把自己团进羽绒服里。

下一秒，一条带着体温的长围巾就密密实实地缠上了她的脖颈，还带着他身上特有的、清爽干净的木质香气。

祁南“唔？”

她有些懵地抬眼。

李昀锐“系好，”

李昀锐低头，认真地在她颈后打了个结，动作细致得近乎虔诚。

李昀锐“别冻着了。”

围巾的暖意像一个小小的堡垒，瞬间隔绝了寒风。

两人沿着来时的巷子慢慢往回走。

夜深了，路上几乎不见行人，只有路灯投下昏黄的光圈，将他们依偎的身影拉长又缩短。

空气冷冽，说话时呼出的白气清晰可见。喧嚣了一天的横店影视城也终于沉寂下来，只剩下风声掠过光秃秃的梧桐树枝发出的呜咽。

谁也没说话，只是肩膀偶尔轻轻碰在一起，手臂隔着厚厚的衣料若有似无地贴着。这份安静的亲昵，在寂静的冬夜里显得格外珍贵。

走到祁南下榻酒店附近那个视野开阔的路口时，李昀锐停下了脚步。

前方酒店灯火通明，门口还停着几辆可能蹲点的车。

李昀锐“就到这里吧。”

他看着祁南，轻声说。

李昀锐“再往前，变数就大了。”

祁南点点头，心里明白这是必须的谨慎，可情绪还是不由自主地一点点沉下去。她抬起头，看向他帽檐下熟悉的脸。

祁南“那你…开车回去小心点。”

声音里有掩饰不住的不舍。

李昀锐“嗯，”

他应着，深深地看着她，那双好看的眼睛在路灯下像落入了星辰，专注得让她心悸。

李昀锐“进去好好休息，别再熬大夜琢磨剧本了，听见没？”

祁南“听到了听到了，啰嗦。”

祁南小声咕哝，眼圈却有点不受控制地发热。

她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刺得鼻腔发酸，

祁南“你也快点回去休息，开夜路太累了。”

沉默在他们之间弥漫开，带着初冬夜里的寒意。

几秒后，祁南忽然踮起脚尖，动作快得像受惊的鸟儿，飞快地凑近——目标并非脸颊或嘴唇，而是他竖起的、掩住下颌的羽绒服衣领。

柔软的唇瓣在那粗糙的防水面料上轻轻、快速地印了一下，发出轻微到几乎听不见的“啵”的一声。

温热的吐息拂过他的颈侧肌肤，一触即分。

李昀锐的身体明显地僵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

他眼底瞬间涌起浓烈的情绪，像投入石块的深潭，激荡开层层汹涌的波澜。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想去抓住她，祁南却已经像只轻盈的蝴蝶，迅速地向后退开了一步。

祁南“我走了！”

她飞快地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还有一点得逞的小小狡黠。

不等他回应，她立刻转身，裹紧了他给的那条围巾，抱着自己的背包，小跑着冲向那片明亮的、属于公众人物的酒店灯光区域。

围巾长长的流苏在她身后跳跃着。

李昀锐站在原地，手臂还维持着微微抬起的姿势。他看着她匆匆跑远的身影，最终融入了酒店大堂的光亮里，消失不见。

凛冽的风吹在脸上，方才被她柔软的嘴唇轻轻触碰过的衣领位置，却仿佛还残留着灼人的温度，一点点渗透到皮肤深处。

他低下头，指尖无意识地抚过那片冰凉的面料，仿佛还能捕捉到那一瞬间的柔软触感和温热气息——像一枚隐秘的印章，烙印在这个横店清冷的冬夜里。

夜色沉沉，将他独自留在原地。他抬手，缓缓地将羽绒服的拉链拉得更高了些，试图锁住衣领里那份转瞬即逝的、带着她气息的暖意。

直到确认她安全进入酒店，李昀锐才转身，重新将自己裹进更深的夜色与帽檐的阴影之中。

他迈开步子，走向停车的地方，身影很快被小巷的黑暗吞没。

祁南一路低着头，匆匆刷卡穿过酒店大堂，无视了角落可能存在的窥探目光。

电梯平稳上升，金属门倒映出一个围巾缠裹得严严实实的身影。

回到房间，“咔哒”一声反锁上门，隔绝了外面的一切后，她才长长地、无声地吁出一口气，后背抵住了冰冷的门板。

房间里暖气开得很足，她却没有立刻脱掉厚重的外衣。颈间那条属于李昀锐的深灰色围巾，还带着他身上的温暖和那股熟悉的、令人安心的木质香气。

她小心翼翼地解下围巾，没有像往常一样随手搭在椅背上，而是像捧着什么珍宝，将脸颊深深地埋了进去。

织物柔软的触感贴着肌肤，那点残留的、属于他的气息瞬间将她温柔地包裹。心脏在胸腔里有力地跳动着，带着一种隐秘的、巨大的欣喜和后怕交织的余悸。

刚才那个冲动之下落在衣领上的吻……她闭了闭眼，脸上发烫，唇边却抑制不住地弯了起来。

窗外，横店的冬夜深沉如墨。

祁南抬起头，望向玻璃窗上自己模糊的倒影，指尖轻轻拂过柔软的围巾。

这短暂的、偷来的几个小时，像寒夜里一点微弱却执拗的烛火，足够她捂在心口，支撑着走过下一个需要戴着完美面具的、漫长的白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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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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