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士,之前那块星星状的石头在你身上吗?”
“在啊,我收着呢。”江零初拍拍口袋,告诉她石头在口袋里。
月月领着江零初爬进了她第一次钻进的洞里。
“你看,这门上有个星星状的凹槽,估计就是放你那石头的,快试试。”
江零初把石头放进了凹槽里,完美契合,石门打开。
里面看样子是一个圆形的密室,墙壁上雕刻着青龙、朱雀、玄武、白虎的雕画,看上去熠熠生辉,似乎下一秒就会破壁而出。
房间的正中央是一个凸起的圆台,圆台上面是一口棺材,棺材上面也雕刻着复杂的花样,木质质地光滑细腻,边角的金色闪着光。
“又是棺材,这湖底城是陵墓来的吗?怎么都是棺材!”
月月跳上圆台,绕着棺材转了两圈,对着江零初招招手,“小道士,快来和我一起开棺。”
这棺材看起来这么华丽,里头总该有些宝贝吧。
江零初一听,立刻疯狂摇头拒绝,“我才不要!”
“哎呀,没什么好怕的,这棺材盖可重了,快点的。”月月催促着。
“我不要!狐妖姐姐你自己肯定行的,我看好你哦。”江零初说着还往后退了两步。
月月明白这家伙是靠不上了,她卯足了劲,使出浑身解数,奋力把棺材盖向上抬。
……
棺材盖打开的那一瞬间,里头的一具白骨就突然上半身抬了起来。
江零初身体比脑子快,三步并作两步的一个飞跳,精准无误的跳到了月月身上,紧紧抱住了她,像个八爪鱼一样缠绕着她。
月月被背后突如其来的重量给压的踉跄了一下,“没事的,这个是设了个机关,让人一打开棺材,这个骨头就会自动弹起来。”
月月说着,按着它的脑袋,手动帮这个"人"躺了下去,还想把身上的"狗皮膏药"也摘下去,但是粘太紧了,弄不动,算了。
那具白骨安详的躺在棺材里,双手交叉放在胸前,两只手里都握着一颗珍珠。
“狐妖姐姐,珍珠!”
月月毫不客气的把白骨手里的珍珠拿了,却没注意到两颗珍珠上面都绑着一条极短的线,还在晃,看样子是刚扯断的。
也就是这一刻,月月又一次闻到那熟悉的香味,虽然她及时憋了气,但还是闻了一点进去,恍惚中,她看见棺材里躺着的人,变成了江零初,他脸色苍白,肚子上好像开了一个洞,嘴角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迹,但他却又表情安详,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就好像是在这个棺材里睡了几百年。
有那么一瞬间,月月的脑子里又突然闪过了老家的苦情树,苦情树竟然变成了黑树,太古怪了。
月月使劲的晃了晃脑袋,躺在棺材里的人又重新变成了那具白骨,意识到已经摆脱了幻觉,而且背着的江零初好像也没有任何异样,他应该没有吸入那个气体,月月又把注意力重新放在了珍珠上。
“七彩珍珠原来是两颗吗?”月月转头想听听江零初什么想法,却不知在她背上的江零初正伸长了脖子,想要仔细看看那珍珠。
她这一转头,就和江零初四目相对,嘴唇也快要碰在一起,两个人同时红了脸,又别过头去。
江零初急忙道,“说不定有一颗是假的,障眼法呢,全都带出去再慢慢研究吧,我已经不想在这里待了!”
“可以是可以。”月月无奈扶额,“但你要不要先从我背上下来呢?”
“不要,这样安全一点。”
地面忽地震动起来,上方也不断有小碎石落下,墙壁上也爬上了好大的裂缝,“喂喂喂,这地方不会要塌了吧?!”
天花板轰然破裂,正好砸到月月面前,江零初大声道,“狐妖姐姐,你别愣着了,快逃啊!”
月月拔腿就逃,不过因为整座湖底城都开始坍塌,有些出入口被埋,哪里有路就往哪里逃,防止被石头砸死。
……
在彻底倒塌前的最后一刻,两个人堪堪逃出了湖底城。
江零初一出湖底城,就感觉有些闷闷的,“狐妖姐姐,怎么感觉这么难受啊?”
“不好,是法宝的效果快没了,快回岸上去!”
江零初听了,撒丫子跑老快了,可是逃到半路法宝的效果就彻底消失了,江零初猝不及防呛了水,开始不断挥舞双手想要上去,但是他越扑腾反而是下沉的越快了。
月月本来想直接拽着他回到岸上的,奈何他一直在挣扎,还差点把月月也一块拉下去,而且这湖水本来就浑浊,他要再挣扎下去月月连他的人在哪都快看不见了。
没办法,月月一记手刀,了当的劈在江陵初的脖颈上,他晕了过去也就不再挣扎,可偏偏这个时候,月月口袋里的珍珠,因为她的动作掉了出去。
如果她把珍珠拿回来再拖着江零初上岸的话,他肯定早溺死了,珍珠和江零初,选哪个呢?
月月咬咬牙,抛弃了她的珍珠,紧紧抱着江零初,以最快的速度上了岸。
……
月月满脸黑线,颓然的坐着,“我的珍珠…珍珠…没了…”
“小道士。”月月唤了声,但没得到回应。
“江零初?阿初?”月月凑到他身边,发现江零初呼吸有些微弱,面色苍白,嘴唇也失去了往日的血色,毫无生机的躺在那里。
“是呛水太多了。”月月跪在江零初身侧,双手交叉,用力的在他心脏部位进行按压。
按压了几十下,江零初除了咳了点水出来之外,完全没有要醒的样子。
月月没有犹豫,一只手托住他的颈部,另一只手捏住他的鼻子,低下头缓缓向他的唇靠近,月月完全包住了他的嘴,将气吹入他嘴中。
没过一会儿,江零初的脸色开始有了点红润,也咳了不少水出来,终于悠悠转醒。
他一睁眼就看到了月月,本来想坐起来,但是刚一动就感觉胸口阵痛,他虚弱的开口,“狐妖姐姐,我胸口怎么这么痛啊?”
“呃,这个嘛。”月月有些心虚的别过脸,尬笑两声,“毕竟是第一次做心肺复苏嘛,没控制好力度,不小心…把你的肋骨压裂了。”
“啊?!”
“别激动,别激动,应该只裂了两三根而已,好歹没断掉。”
……
月月带着江零初住进了客栈,其实原本是要走个两三天的,但考虑到江零初是个病号,所以她只能用掉了仅剩的两张日行千里符,找到了客栈。
这客栈收费可贵了,一间双人房一晚上就要收100块,万万没想到,第二天月月一醒来,发现江零初居然发烧了。
月月看着江零初躺在床上一脸难受的样子,额头上不知何时起了一层薄汗,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这么烫,人类原来是这么脆弱的吗。”
月月把手帕浸在冰水里,沥干水分,帮他把汗擦了,又重新洗了一遍,放在他额头上,“这黑心的客栈,一桶冰和一块手帕,竟然收我30!”
好心疼钱啊,可是又不能不买,总不能放任江零初就这样一直烧下去,然后烧成傻子吧。
可盖了一天的冰毛巾,也没见他退烧,月月只能出去请个大夫来替他把脉,大夫一边把脉,一边捋着他雪白的胡子,接着开一张药方就走了。
把个脉,抓点药,就这,600块又飞了!
月月看着手上的药包陷入了自我怀疑,给了这么多钱,药就这么点,够喝几回啊?!
“小二,能帮忙熬个药吗?”
店小二眼中闪过一抹狡黠,“可以是可以,但是得交钱,50一次。”
黑心!绝对的黑心!比容容妲还狮子大开口!
“……不用了,还是我自己来吧。”
月月坐在炉火旁,调控着火候,药材被放进了瓷锅里,倒入清水。
火苗在瓷锅底舞动着,锅内的水开始沸腾,药的难闻味道也飘了出来,月月不时的用木勺轻轻搅动。
一柱香后,药终于熬好了,月月把那深棕色的汤要倒入瓷碗中,端到了房间,她坐在江零初床边。
月月生平第一次照顾人,笨手笨脚的,以前在涂山,可是只有别人照顾她,哪有她照顾别人的份。
她用勺子想把药给他喂进嘴里,可这家伙嘴巴不张开,喂的药都顺着嘴角流了下来,月月掐住他的下巴,强势把他嘴掰开,再把勺子塞进去,将药灌进去。
小心的扶起他的上半身,让他顺势喝下去,幸好江零初不是深度昏迷,还知道吞咽。
晚上,江零初忽然开始无意识的发出呓语,手也不安的乱抓,“狐妖姐姐…”
月月握住他不安分的手,回应道,“我在呢…一直都在,所以,快点好起来吧…”
药可贵了呢。
月月迷迷糊糊地趴在江零初床边睡着了。
江零初浑浑噩噩的做了好多梦,他梦见月月不仅尽心尽力的照顾他,喂他吃药,还在床边守着他,说了好多安慰的话,都有点不像她了。
他虚弱的睁开眼时,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他只看见狐妖姐姐趴在他床边睡着了,不仅打鼾,还留了好大一滩口水。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月月每天都熬药给他喝,他的烧也渐渐退了下去。
江零初就悠闲的躺在床上,吃完了睡,睡醒了吃,别说,被狐妖姐姐伺候的日子还真不错。
明明一开始让江零初跟着她是为了伺候照顾她,怎么现在完全对调了呢?月月心烦啊,把江零初丢下了走掉又有点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