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高度意识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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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未曾看到那一个下午的你。
被深爱着你的人包围的,尚且无忧无虑的你,坐在礼物、欢愉与爱的中心。
烛光掩映之下,我仿佛能看到你聆听着亲人的歌声,慢慢闭上了眼睛。
然后黑衣持刀的人们闯进屋子,将银白的刀刃一次次捅进那些熟悉的人的血肉。那是你从未见过他们,但此生都将追猎的罪人。
你那时许了什么样的愿望呢?是一双新的舞鞋?亦或是不切实际地希望明天能放晴?
你睁眼时又先看到了什么呢?是忽然昏暗的灯?是鲜红而漫流的液体?还是那沉默的濒死中比划出的手语?
那时的你未能品尝到蛋糕的甜腻,也尚未能吞下生命的苦难。
从那一天起,你再也不允许自己踏上其他的道路——我与你相遇时就应该知道的。
即使那时的日月令我们欢喜,即使练舞室里旋转的步调如此迷人,即使那久违的20岁生日时,你仿佛新生般吹灭了蜡烛……你也必然踏上那条路,必然与我分离。
我早该知道的。
你从来不属于我,我们是旷野之上的两趟列车,虽然一时并列,也会因目的地不同而分道扬镳,不能同行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我们的分别如同初见一般风轻云淡,又仿佛刻骨铭心。
而在此之后,你又在如何生活呢?
你大概会忘记我。这样,我也能将你忘记。
泪雨,告别,未送出就枯萎的百合,与被酒精模糊的夜晚。
注定不能回头的前路,源于守序的恶行,还有自欺欺人的正义。你真的不知道吗?那夺取生命的枪在你手中,那夺取生命的秩序在你手中,你的一举一动都能送无辜的生灵前往永眠。
你不会不自知吧?在举枪之时,你不过是在为一个又一个的生灵宣判死刑,正义在何处?安全又在何处?即使衣装再黑白分明,你也仍旧是双手沾血的罪人。
你已经接受了规训吗?还是……已被内心的某种情感逼得走投无路?
如果有一天,群青能带你回到噩梦入睡之前,你是否会甘愿付出血肉消散的痛苦?
或许你已经这样做了。
我曾想象你面对死亡时又是什么样子。我的灵魂一直注视着你,你一直在我眼中。
加百列说,他会弥补那一天的悔恨。
加百列说,即使为此付出一切,他也愿意去做的。
他执行他的正义去了,任由百合苍白,玫瑰血红。】
郊区的荒野之间,一辆面包车急匆匆地行驶着。车里寂静之余,也传来一些低语。
“载体都这样了,真的能活着到达设施吗?”
“放心,组织的冷冻技术绝对可靠,人只要还有一口气都能保证不死……不过这次的载体确实长得奇怪,也不知道这是不是组织的意思。”
“那……只有到了地方才知道咯。”
车辆在空无一人的野路上颠簸着行进,一转弯就消失在前方的树林中。
【而你,又为何期待过再次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