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雷斯和埃莉诺的第二次见面是在费拉庄园,扎比尼夫人有事便将布雷斯送到了费拉庄园暂住
那是布雷斯第一次目睹埃莉诺那骄纵跋扈的一面。往日里,埃莉诺总是端庄优雅,宛如一朵盛开在贵族圈中的娇美花朵,可在这一刻,她仿佛变了一个人。布雷斯的心中不禁泛起一阵复杂的情绪,他打心底里觉得,埃莉诺就像一个被父母捧在手心里、从未经历过挫折的贵族小姐,在这看似光鲜亮丽的身份背后,是无尽的溺爱所滋生出的任性。
直至某日深夜,秋意已悄然浸染了空气,携着丝丝寒凉。布雷斯在这样一个夜晚久违地收到了母亲的来信,信中墨迹晕染出简单的一句话——“和埃莉诺打好关系”。布雷斯的目光扫过这句话,他的眉头不着痕迹地皱了一下,就像水面泛起的极细微的涟漪,转瞬之间又恢复了平静。然而,这一夜他却意外失眠了。深夜里,布雷斯披上外套,孤独的身影缓缓走向花园,在那里,月色洒下清冷的光,仿佛能慰藉他此时有些纷乱的心绪。
“布雷斯?”一声轻柔的呼唤在夜色中响起,布雷斯无需回头便知晓来者何人。此时的他正被诸多烦忧缠绕,心情烦躁不安,但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时,还是迅速敛起了眉间的愁绪,换上一抹温和的笑容面向埃莉诺:“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他的声音尽量保持着往日的从容。埃莉诺没有应答,只是默默走向亭子,在其中静静坐下。望着她坚定的背影,布雷斯明白今夜她是不打算轻易离开了,只好硬着头皮在埃莉诺面前坐下,心中虽有千般不愿,却也做好了倾听的准备。
埃莉诺没有转头直视布雷斯,但她的声音却在静谧的空气中清晰地响起:“装得累吗?”布雷斯微微一怔,脸上依旧挂着那抹温和的笑容,他轻声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埃莉诺缓缓转过头来,眼中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望着布雷斯:“我说,布雷斯,你这样伪装不觉得疲惫吗?”布雷斯迎上埃莉诺那双仿佛藏着星辰的眼睛,里面盛着明晃晃的笑意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他喉结微动,最终还是选择将到嘴边的承认咽下。埃莉诺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却没有继续追问,只是侧过头,静静地望向天边那轮皎洁的月亮,仿佛一切尽在不言中。
那晚之后,布雷斯与埃莉诺之间仿佛有了一种无形的丝线被悄然牵起,将二人的心拉近。他们竟变得异常亲热起来,每日里都有说有笑,那笑容里满是发自肺腑的愉悦,仿若彼此已是相交多年的老友,往昔的生疏早已消失不见,一举一动间尽显熟稔。
唯有布雷斯自己清楚,他从未有过一刻放松过警惕。埃莉诺并非愚钝之人,她自然洞悉布雷斯的心思,只是她觉得这种微妙的博弈充满趣味,想要看看布雷斯能将这出戏演到何时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