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康佞心中暗自涌起一阵窃喜,眼神深处闪过一抹狡黠的光芒,连忙开口说道。
杜康佞走走走,咱们赶紧过去。
一路上,任余瑾的心依旧被无形的紧张牵扯着,那丝丝不安如同细密的丝线缠绕在心头。
他忍不住又一次开口叮嘱,声音里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忐忑。
任余瑾要是让我知道,你TM骗我,你是知道后果。
杜康佞的嘴角微微上扬,一抹难以察觉的得意悄然从眼底闪过。然而,他的神色依旧平静如水,只是轻声回应道。
杜康佞放心吧,我愿对天发誓,绝无任何虚假。
任余瑾你最好记住说过的话。
半个小时后……
废弃化工厂内,厂房的大门早已消失不见,仅存的几根铁条扭曲着斜插在地面,那模样犹如遭受了巨兽肆虐后遗留的残骸,无声地诉说着曾经经历过的猛烈破坏。
门框上,那片锈迹斑斑的铁皮在风中发出阵阵“嘎吱嘎吱”的声响,每一声都像是风与岁月共同奏响的衰败之音,仿佛下一刻它便会承受不住这漫长的疲惫,轰然崩塌。
昏黄的光线艰难地从破碎的屋顶与墙体的缝隙间挤进来,似有若无地勾勒着屋内模糊的轮廓。每一缕光都像是在与黑暗做着顽强的抗争,却也只能照亮这片废墟般空间里的一小片角落。
地面早已被岁月撕扯得支离破碎。
俯瞰,水泥地面处处可见皱裂的痕迹,那些裂缝犹如大地干涸龟裂的伤痕,缝隙间悄然滋生着星星点点的青苔与野草,有的地方甚至不堪重负地塌陷下去,袒露出下方斑驳的泥土和散乱的碎石。
这里弥漫着岁月凝结的尘埃,厚厚的积尘宛如时间沉淀下的遗迹。
每向前迈进一步,都似踏在岁月沉淀而形成的柔软而沉重的历史泥沼之上,脚下传来低沉的“咯吱”声,一声声回荡着,宛如这片被遗忘的空间正在低声倾诉着往昔的故事。
四周的墙壁大多已化为废墟,仅余下几处残破的砖石结构还在勉强支撑,仿佛风一吹就会彻底崩塌。
墙面的表皮早已斑驳陆离,大片墙皮脱落得一干二净,裸露出内里被岁月与湿气侵蚀得千疮百孔的红砖。
那些砖块上,青苔和霉菌肆意滋长,星星点点又连绵成片,像似大自然悄然无声地对这片废墟发起的温柔却坚定的重新占领。
曾经那喧嚣忙碌的生产线,如今只剩下一片死寂,往日的生机与活力仿佛被一夜之间抽离,只余下这残破不堪的废墟,在无声地诉说着曾经的繁华与热闹。
这时,任余瑾与杜康佞并肩走了过来。
任余瑾杜康佞,你确定那个糟蹋晓玲的人,在这儿吗?
杜康佞小伍说的就是这。
任余瑾全神贯注于周围的环境,他细致地打量着每一处角落,眼中带着探究的光芒,却未曾发觉一旁杜康佞那不同寻常的神态,仿佛他已置身于另一个不为人知的世界,而这份异样,正悄然在空气中晕染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须臾间,杜康佞的眼神闪烁不定,仿佛其中有无数隐秘的思绪在游移。
他脚步极轻地向旁挪动,那步伐轻缓得如同一片羽毛飘落,每迈出一步都带着十二分的小心,似乎周围空气中布满了易碎的琴弦,生怕任何一丝声响都会将其惊断。
他悄然行至一根铁棍近旁,动作敏捷而无声,宛如黑夜中的幽影,旋即稳稳握住那铁棍。
任余瑾,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只见他猛地扬起铁棍,那动作迅猛间带着一抹果断的决绝。
铁棍在昏暗的光线中划出一道阴森的弧线,带着沉重而锐利的破空声,朝着任余瑾的后脑勺狠狠砸落。
任余瑾只觉脑后一阵阴冷的疾风骤然袭来,他本能地想要回头,却只来得及捕捉到一丝破空的锐响。
紧接着,沉重的铁棍如雷霆般砸在他的后脑勺上,一阵剧痛瞬间蔓延开来,他的视野在刹那间被黑暗吞没,身体毫无征兆地瘫倒在地。
任余瑾你……为什么……
他的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却带着一丝颤抖和难以置信的痛楚。
杜康佞为什么?你TM说为什么!你要是怪的话,就怪你自己,在十二年前杀了最不该死的人。再说了,这世上本就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杜康佞如遭雷击般僵立原地,手中铁棍仿佛有了生命,挣脱离去,“当啷”一声脆响,在寂静中传得很远。
他正欲转身离开,突然,一阵低沉的笑声在四周悄然响起。
幕后BOSS哈哈哈……
那笑声如鬼魅般飘忽不定,似近似远,仿佛从废墟的每一个角落同时传来,带着一丝令人毛骨悚然的回响,瞬间将整个空间笼罩在一层无形的恐惧之中。
幕后BOSS杜康佞,没想到你还真有两下子。不错不错,这里没你什么事了,你这条狗可以滚了。
杜康佞是是是,主人,我这就滚。
他刚欲转身离开,突然,她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如同夜风中的铃铛,清脆而冷冽,让他的脚步戛然而止。
幕后BOSS先等等。把他给我绑起来,倒掉在房梁上。
她的目光如利刃般划过昏迷的任余瑾,眼中涌动的恨意如同暗潮,汹涌而强烈。
不知过了多久,任余瑾悠悠转醒,意识逐渐回笼,血液迅速向头部涌去,脸涨得通红,发丝垂落,如黑色的流苏在半空摇曳。
他试图抬起手臂去缓解头部的不适,但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双手被牢牢地束缚住,连一丝一毫的移动都做不到。
任余瑾睁开眼睛,视线逐渐聚焦,他惊愕地发现自己正头朝下、脚朝上地悬挂着,被绳索紧紧绑在房梁上。
粗糙的绳索深深勒进皮肉,四肢扭曲成不自然的角度,每一次轻微挣扎都引得绳索晃动,身下便是空荡荡的地面,距离遥远。
任余瑾杜康佞,你给我出来!他娘滴竟敢骗我,快滚出来!等我下去,我TM的弄死你。
任余瑾怒不可遏,声嘶力竭地咒骂着,话语在寂静空间里激起阵阵回音,显得格外刺耳。
就在这时,阴影的最深处,一道宛如被夜幕裁剪下的黑影悄然浮现,那身影仿若被黑暗赋予了生命,带着未知的意图,不紧不慢、一步一步地向着光亮处靠近。每一寸步伐落下,都似是踩在寂静的边缘,泛起一圈圈无形的涟漪。
她身着一袭黑衣,衣摆如同夜色的裙摆般随风轻柔地摇曳着,面容被一副精致的面具遮掩。那面具上雕刻着神秘而复杂的花纹,在黯淡的光线下显得冷冽又深邃,仿佛隐藏着无数不为人知的秘密,令人不禁心生敬畏与好奇。
她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那笑容仿佛带着无尽的嘲讽与掌控一切的自信。
幕后BOSS闭嘴!
她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如同洪钟般在任余瑾耳边炸响,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瞬间让任余瑾到嘴边的叫骂戛然而止。
任余瑾听到那一声冷冽的“闭嘴”,整个人宛如被冰封,身体瞬间僵住,连呼吸都似乎停滞了片刻。
这声音似曾相识,仿佛一把无形的钥匙,猛地插入记忆深处,触动了那根尘封已久的弦。
任余瑾这……这是……
他满脸狐疑地凝视着眼前的黑影,眼神里交织着困惑与警惕,仿佛正试图从那模糊的轮廓中,捕捉到一丝记忆深处的痕迹。
只见她动作优雅而从容,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透着难以言喻的笃定与强势,缓缓地摘下脸上的面具。
那姿态仿佛是在宣告,又似是在卸下某种无形的枷锁,面具之下隐藏的是怎样的面容,令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期待与好奇。
任余瑾的双眼猛地睁大,呼吸在刹那间停滞,仿佛时间也在这一刻凝固,眼前那张熟悉而又仿若隔世的面容,如同一道闪电划破他平静的心湖,掀起惊涛骇浪——竟是谭晓玲!
命运曾以冰冷的口吻宣判,她应在那洁白的病床前,在多年之前就结束自己如花般的生命,成为记忆中的一抹残影——谭晓玲。
每一个细节都如此清晰地映入眼帘,却又透着一丝不真实的质感。
恍惚间,怀疑的种子在他心底悄然种下,他甚至开始不确定,自己是否已然陷入了一场精心编织的幻觉之中。
但那真切的存在感却无情地告诉他:这不是梦。曾经以为永远失去的人,此刻竟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
她的眉眼依稀是记忆中的模样,可那曾经温柔如水的眸子,如今却盛满了冰冷与狠厉,这样的她,与记忆中那个柔软温婉的形象判若两人,宛如两世之人。
任余瑾张了张嘴,喉咙像是被无形的手紧紧掐住,竟无法发出一丝声音,满心的震惊与疑惑如同汹涌的潮水,铺天盖地地将他淹没,让他一时之间不知所措。
谭晓玲哼,任余瑾,平日里看你威风,如今这副模样,可真是狼狈至极!
顷刻间,他死死地盯住谭晓玲,目光如炬,其中燃烧的怒火仿佛即将冲破眼眸的束缚喷薄而出,那炽热的愤怒似要将周遭的空气点燃,让这方空间都弥漫着紧张与压抑的气息。
任余瑾是你!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为什么要骗我?
谭晓玲并未立刻回答,只是轻轻迈开步子,绕着被倒吊的任余瑾慢慢踱步。
她的目光平静而深邃,宛如一潭幽水,但在那深处却藏着一丝冷酷,似是在端详一件被岁月遗忘、早已失去价值的展品般,让人不自觉间打个寒颤。
每一步都迈得从容不迫,而那冰冷的目光却如冰刀凌迟般,让任余瑾只觉芒刺在背,仿若被无数无形的触手紧紧缠绕,挣脱不得。
谭晓玲为什么?你说我骗你,难道你就没有骗过我吗!自从你踏入这局的那一刻起,结局就已悄然注定。
任余瑾是吗?看来江河那个废物,在医院没把你杀死。我很后悔,当年就不该留你一条狗命。
话落,只见她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丝冷酷的弧度,声音低沉而透着森然的恨意。
谭晓玲任余瑾,当年你为了一己之私,不惜害我家破人亡。这笔血债,今天我定要你血债血偿!
任余瑾的眼眸深处闪过一抹慌乱的光影,就像平静湖面泛起的一瞬涟漪,但很快,这抹波动便被他强行压抑下去。
他的眼神再度凝结成冰冷而坚硬的霜华,冷峻得仿佛从未有过一丝动摇,那双眼中重新盈满了让人望而生寒的凛冽之意。
任余瑾谭晓玲,别忘了,你能活到现在,不过是背后有人相助。
谭晓玲那又如何,只要能让你死,我不惜一切代价。不妨告诉你,这些年,我一直在暗处看着你。
任余瑾你以为这样就能报仇?太天真了!你也不过是被人利用的棋子,背后之人岂会让你轻易了结我?
谭晓玲住口!无论如何,今天你必死无疑!
她眼底泛起阴鸷的光,唇角勾起一抹森冷弧度,毫无预兆地狠狠将手探入衣兜,猛地掏出一把锃亮手枪,如毒蛇吐信般迅猛将枪口死死直指任余瑾额头。
任余瑾瞳孔骤然紧缩,恐惧如利刃般划过他的面庞。
他猛地挣扎起来,绳索在他激烈的扭动中发出刺耳的嘎吱声,仿佛在与他的求生欲抗争。
任余瑾你杀了我,你会后悔的!
谭晓玲任余瑾,我等这一天太久了!但我也累了,这一切该结束了。
就在她手指扣动扳机的瞬间,“砰”一声巨响在任余瑾耳边炸裂,震得他的耳膜嗡嗡作响。然而奇怪的是,他并没有感受到死亡的降临。
周围的一切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谭晓玲那扭曲而狰狞的脸,黑洞洞的枪口,一切都定格在这一刻,时间似乎凝固了。
任余瑾瞪大双眼,满脸惊恐,粗重的喘息声在空气中急促地回响。
他猛地从梦中惊醒,冷汗湿透了后背,眼前仿佛还残留着梦中那紧张不安的场面,然而他万万没想到,这竟只是一场真实噩梦的开端。
任余瑾原来,这所发生的一切,只是一场梦啊。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确定没有伤口后,才稍稍缓过神来。
房间里一片寂静,只有他沉重的呼吸声。
任余瑾环顾四周,熟悉的布置让他渐渐找回了现实感。
但梦中的场景太过真实,谭晓玲那狠绝的模样还历历在目,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
【作者说】《回响:地狱使徒》已完结!
《回响Ⅱ:佛棺计划》(敬请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