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谈

夏生整个人陷进沙发里，有些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在原本的世界，还是书里的世界。

好像.......其实无论在哪里，他都在这样的，这样的无助，这样的无所依靠，这样的没有人能把他拉上前，探出水面。

忽然，“啪”地一声，客厅的寂静被打破。

小客厅瞬间变得明亮起来。

顾扶宴手里拿着玻璃杯站在门口，看着清清冷冷的孤冷的夏生，眸中的光闪了又闪，莫名有一种想要摸一摸他的感觉。

但是，他最后也只是靠在门边，声音很温和地问他为什么不开灯。

夏生抬手假装挠头的拂过眼尾。

然后转过头和顾扶宴对视，说自己在深夜矫情，开灯没办法给自己的深夜emo营造气氛。

顾扶宴其实注意到了他全程的一举一动，但是并没有戳破他，只是笑了一下。

然后走到他面前的茶几上将玻璃杯放下，再走向正前方的的吧台，从错落的木架子里一边精心挑选一边问他：“需要喝点酒吗？应该会容易入睡一点。”

下一秒， 他不等夏生给出回答，就走到了酒柜旁的台子上拿了一些工具，挽起袖子，说到：“你过两天还要录PV旁白，保护一下嗓子吧。”

他目光顺着排列整齐的酒瓶滑过，“那就这个吧。”

夏生坐在沙发上，盘着腿，没动，但是也没开口拒绝。

他看着顾扶宴动作优雅地开了瓶，倒了酒，往酒里加了一点苹果汁，然后倒入一个漂亮的玻璃杯，拿着杯子微微弯腰将它放到了自己面前。

夏生不常喝酒，但酒量并不差。

他葱白漂亮的手端起酒杯，摇了摇，侧头看着顾扶宴问：“都说，喝酒就得聊天谈心，要么不怀好意，我们之间没什么好不怀好意的，那么，我们有什么好聊的吗？”

顾扶宴，勾起嘴角，透过清透的酒红液体看向暖光灯下的夏生，漂亮得不可思议，那温柔的气质在灯光的加持下变得又柔又媚，由内而外，拨动她的心弦。

“真的没有吗？”顾扶宴状似礼貌地询问。

“没有......不用我说你也知道，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这句话，夏生想说的不仅仅是在说从生活到阶层的不同，也是在和自己说，他本不属于这本书的世界。

他向后靠着，抿了一口酒，苹果和葡萄的味道混合，喝起来像甜甜的果酒，为了甜味留得更深一些，他极其缓慢地咽下去，液体的香醇溢满了口腔。

顾扶宴眼神晦暗不明的看着他喉咙的滚动，说：“还是有的聊的吧，最起码，我该给你道个歉的。”

夏生有些不解和惊讶，抬起杏眼地看着他，如星海的眼眸让人溺毙。

“为什么道歉？你没有在我面吃做过错事，在后面做的错事，我不知道，你就更不必给我道歉了，我也并不是什么道德特别高的人。”

顾扶宴被他这句话很诚实的话逗得笑了一下。

“不是那种道歉，是想和你道歉我和你第一次单独见面时我的透着的傲慢和无礼，我相信你也感受得到，同时我也想道歉我拿给你的那张合约。”

顾扶宴语气异常认真，双眼直视着夏生：“我不祈求原谅，我只是在向你表达我对我的所作所为的一种歉意。”

话音刚落，空气就变得异常沉默和安静。

夏生缓慢地摩挲着高脚杯，几度想说话，但是最后都欲言又止，话到嘴边兜了好几圈都只是沉默。

半响后才找回自己哑然的声音，说：“我没想过到你会给我说这个，顾扶宴。”

又清冽又柔的声音沾了酒，喊“顾扶宴”三个字时，听得顾扶宴心尖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