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104

萧缀棠的识海中，西门吹雪与叶孤城那场惊天对决正不断重演。

寒光乍现的飘渺剑意与冷彻骨髓的无情剑势在她心神中激烈碰撞——叶孤城那式天外飞仙如谪仙临尘，西门吹雪那极致专注、纯粹到近乎无情的剑道境界，都在她道心上刻下深深剑痕。

她时而化身西门吹雪，在万千剑影中寻找天外飞仙那一线破绽；时而又转为叶孤城，以绝巅剑势压制着对手那冰冷而纯粹的锋芒。 两道虚影在识海中交错数百回合，天外飞仙的缥缈与万梅朝拜的肃杀，在她经脉中掀起惊涛骇浪。

千年仙丹赋予的绝世资质让她修行之路畅通无阻，却也成了最大的桎梏——那些本该在生死搏杀中磨砺出的剑道真意，那些需要历经千劫百难方能领悟的玄境奥秘，此刻都成了横亘在她破境之路上的天堑。

此时，萧缀棠的脑海里回想起师父问她的话——"你为何挥剑？”

她曾斩钉截铁地回答："以剑为契，与天对弈！"

剑锋所指，非为杀戮，而是斩断宿命长河里的万千枷锁。不要施舍的自由，不要妥协的逍遥，要的是——我剑即我道，我心即天心的绝对自在！

铁马冰河感应到主人决绝的心意，寒泉之水骤然沸腾。一道清越剑鸣响彻云霄，那柄与主人心意相通的长剑破水而出，如游龙归海般落入她的掌心。

《止水剑法》的起手式自然流转，剑尖在虚空划出的轨迹，竟在空中凝成实质性的冰晶剑痕。那些被困在仙丹药力中的剑道真意，此刻终于找到宣泄的出口。

剑影翻飞间，泉水映照出千万个执剑的身影。她不知疲倦地重复着最基础的剑式——刺、挑、劈、抹，每一剑都比前一剑更纯粹，每一式都比前一式更接近"止水"真意。当晨曦刺破云层的刹那，某种桎梏轰然破碎。

这一刻， 看山不再是山，是横亘在剑道上的樊笼，可一剑平之； 看水不再是水，是倒映着大自在的明镜，照见独行者的孤绝与逍遥。

铁马冰河发出清越长吟，剑身震颤间似在与主人共鸣——那斩破枷锁、追求绝对自由的剑道意志，此刻终得圆满。

一人一剑，自此将共赴那通天之路。

萧缀棠盘坐寒玉床上时，体内真气已化作实质性的剑罡。三日三夜，她周身三丈内的积雪不断融化又冻结，最终形成一朵巨大的冰莲。莲瓣上天然浮现着《止水剑法》的全部剑招，每一式都在随着她的呼吸微微调整。

第四日破晓时分，冰莲突然绽放出刺目银光，一道银白龙影自昆仑绝顶冲天而起。那冰龙鳞爪分明，在朝阳下折射出璀璨华光，盘旋间龙吟九霄，声震八荒。

寻常百姓只觉心头一颤，而散布各处的神游玄境强者却纷纷抬头——有人抚掌而笑："武道长河又多一弄潮儿"；有人捏碎手中茶盏："这天下，终究是又窄了几分"。

冰龙虚影渐渐消散时，萧缀棠睁开双眼。眸中剑意流转，似有万载寒冰，又似藏着一轮初升的朝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