轵邑的夜,张灯结彩,红绸漫天飞舞,卷帘一串串,皆是喜庆之景,防风府热闹的很,不过,这房间里房间外,却是截然不同的氛围。
房间里,小夭身披凤冠霞帔,端坐在床边,手紧紧的抓住自己的衣角,心里还真是有些紧张呢。
房间外,防风邶与诸位把酒言欢,喝的尽兴,佯装洒脱般人儿一样,其他的宾客还在往他杯中灌酒,庶子一个,来者不能拒,难啊!
看他喝的酩酊大醉,觉得差不多了之时,才放他离开,摇摇晃晃的,远离众人,方才变得正常了些许。
推开房门,屋里的烛火星光,芙蓉帐暖,倒是多了些灵动。
防风邶走进屋中,将一旁的玉如意拿起,掀了小夭的头冠凤帘。
“等急了?”防风邶玩味一笑,气氛轻松了许多,小夭心理上的紧张少了些许,“防风邶,你别这样!”
两人互相打趣时,窗外却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小夭与防风邶对视一眼,皆是心领神会,只见一道黑影“嗖”地从窗棂窜入,在屋内打了个滚,伴着一声惊呼——“哎呀妈呀!”
来人正是玖儿,她和毛球阿念正窗户外偷看呢,却没想到,毛球这个小家伙,竟然比玖儿还皮,直接将玖儿推了进来!此刻,她灰头土脸地爬起身,还不忘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眼睛滴溜溜一转,瞧见屋内的阵仗,瞬间明白了几分。
“那个....怪不好意思的,我...我只是想在外面看一看,对,只是想在外头一探...就,不知怎么的,给我溜进来了,嘿嘿。”玖儿笑嘻嘻地凑近,内心把毛球骂了无数遍。小夭白了她一眼:“这地方那么大,你说溜就溜?还这么恰好?”
玖儿委屈地撇嘴:“夭姐姐,我可是好心,就怕这妖怪的嘴硬的啊,怎么都不张开,我呢,可以来掰俩下!”说着,还煞有介事地比划了两下拳脚。
防风邶挑眉,饶有兴致地看着玖儿:“你这小丫头,平日里玩闹新鲜也就罢了,今日还来?”玖儿脖子一梗:“来都来了,我不做点什么,也对不起我自己,而且,常言道,洞房需闹腾,你们就俩人,也不嫌冷清了。”
小夭见状,又好气又好笑:“玖儿,今日你莫要胡闹,速速离去。”可玖儿仿若未闻,眼睛盯上了桌上的喜酒:“哎呀,这酒看着就香甜,我长这么大还没喝过洞房酒呢,今日定要尝尝。”说罢,也不等二人反应,几步上前,拿起酒壶就往嘴里灌。
酒水辛辣,玖儿被呛得直咳嗽,眼泪汪汪,酒水喷得到处都是,溅湿了小夭的裙摆,也洒在了防风邶的衣衫上。防风邶哭笑不得,小夭则是又无奈地摇头:“你这惹祸精。”
趁着这混乱,小夭悄声对玖儿说:“你今日到底为何而来?”小夭深知玖儿虽然闹腾,但绝非会在这样一个关键的时刻如此闹事,这其中,莫非另有隐情?玖儿盯着小夭好一会,才偷偷往她怀里塞了一张纸条。
小夭拿起一看,明了了许多。
原来,这洞房之中,早有暗流涌动,各方势力都想趁着小夭成婚之际,探听机密或是寻机滋事。
玖儿早已经探听到了此事,虽不知对方是谁,但绝对不能让他在夭邶成亲之日大作文章!
玖儿眨眨眼,望向防风邶。防风邶则已踱步至窗前,看似欣赏夜色,实则留意着窗外动静:“小夭,外面恐怕不太平,我们这个房间,也不知会有怎样的危险,不过,我们不能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待风声一过,寻不到动静,应当会离去。”小夭知晓他意有所指,回道:“但愿如此,就怕有人不依不饶。”
此时,玖儿在屋内翻箱倒柜,找出一堆花生、红枣,边往嘴里塞边嘟囔:“别想了别想了,说的好像你知道那是谁似的?还不如放宽心,来,小夭姐姐,你也吃些,祝你们俩啊,早生贵子!!”
小夭羞红了脸,作势要打玖儿:“你还有心情说这些。”屋内气氛因这插科打诨,竟缓和了许多。
可危险并未远去,窗外风声渐起,隐隐有灵力波动。防风邶眼神一凛,对小夭使了个眼色,小夭会意,将玖儿拉至身后。三人呈三角之势,各自戒备。
突然,数支暗箭从窗外射进,防风邶长袖一挥,将暗箭尽数挡下。玖儿也不含糊,从怀中掏出不知何时制作的弹弓,装上石子,朝着窗外反击:“敢来捣乱,看我不打爆你们的狗头!”
小夭趁机以多次作战的经验感知周边,发现敌人似有合围之势。她心中一横,对防风邶说:“今日恐不能坐以待毙。”防风邶点头,二人并肩而立,准备突围。
暗潮汹涌之际,毛球和阿念也感受到了,纷纷进入屋里,开启戒备。
玖儿在此时喊了一声:“用这些迷乱那些人!”毛球执行能力强,立马从地上捡起那些散落的红绸、花生壳等物,用灵力搅成一团,而后猛地朝窗外扔去,一时间,碎屑纷飞,伴随着他的大喊:“下‘花雨’咯!”趁着敌人视线受阻,毛球和防风邶俩人迅速破窗而出,与外面潜伏之人交起手来。
夜色之下,灵力光芒闪烁,毛球新得的鞭子凌厉无比,防风邶的箭术诡谲多变,二人四处乱窜,专挑敌人要害攻击,扰得敌人心烦意乱。
一番激战,敌人见讨不到好处,渐渐退去。毛球、防风邶和跑出来的玖儿站在庭院之中,气喘吁吁。
“到底是谁?!”玖儿疑惑,转向防风邶。防风邶却并未言语,毛球走上前,轻轻敲了敲玖儿的脑袋:“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玖儿挠挠头,想了想,也对。
跟在玖儿后面出来的阿念,一脸茫然的望着三人,脸上还带有些气愤,“敢对我姐姐下手,那些人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阿念跟着玖儿和毛球离开了,防风邶回到屋里,将小夭抱在怀中,心里有些自责,却也有些疑惑,他们的动作,貌似是小夭,为何呢?小夭对他有何帮助?
“小夭,以后的路,也许很多这般,你害怕吗?”小夭听着防风邶有些自责的声音,从他怀中出来,坚定的摇了摇头,“我更害怕失去你。”
星光点点,照亮了烛台,温暖了防风邶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