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稳洲从自己身上坐起来的时候,觉得这一幕有点惊悚。
就在刚刚,他被一个花盆从天而降正中“靶心”,当场倒地。
而傅稳洲这会儿就蹲在自己尸体旁边,眼巴巴望着那群警察做笔录。
一对中年夫妻眼泪一把鼻涕一把,正在哭。
“我就是吵架吵激动了,觉得凌晨三四点路上应该没人,随手就把花盆砸了下来助助威……”
“啊?这可不对啊!”已经死透了的傅稳洲在一旁教育,“你这属于高空抛物,怎么能想当然的呢!”
“看这衣服应该是个富n代。”中年男人哭得更厉害了,“好好的富n代,大半夜不睡觉出来溜达不应该都是开跑车的吗……”
傅稳洲接着教育:“我闲不行吗?谁规定的富n代出门就一定要开跑车的?”
宫砚清看了眼倒在血泊中的自己,着实觉得委屈。
就在这时,有个警察大喊了一声,“找到了,遇害者的手机!”
“最后一个电话是半个小时前,队长……”
其中一个警察说:“打过去看看。”
宫砚清忽然站直了。
回拨后,那边嘟嘟响了几声,许久才接通。对面的男人声音冷冷清清,“宫砚清,又干什么?我没空跟你吃饭,谈项目的事请联系我的助理。”
宫砚清微微一颤,下意识将手放在胸前,想平复自己跳得过快的心跳。他以为自己会如往常一般心酸,可摸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对,他的心已经不跳了。
于是他干脆大步走到警察旁边,仗着在场人都看不见,明目张胆的把自己的耳朵贴话筒上听男人的声音。
“请问,您是……”警察看了眼备注,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宇宙第一猛一耀耀乖乖……”
这是什么羞耻的名字?
警察改了个问法,“您是这手机主人的朋友吗?”
男人顿了顿,随即问,“我是。他怎么了?手机为什么在你手上?”
警察说:“他出了意外。”
“……”
“他现在……已经不在了。”
那头男人久久无言,警察想了想,又添了一句,“您节哀。”
这句话傅稳洲就不爱听了。他在的,在的好吗?还在这偷听你们说话呢!
傅稳洲是在半小时前给男人打的电话,身边朋友的起哄声让他瞬间梁静茹上身,拨了电话信誓旦旦的说要表白。
可一接通,所有的话都堵在喉咙里,一个字也无法吐出。最终憋了半天,只憋出一句:“……顾,顾耀,,我手里有个项目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
“我……”不等傅稳洲把话说完,电话便被挂断了,可傅稳洲的心脏依旧砰砰跳。
“他……他大概是信号不好。对,信号不好!”
傅稳洲刚一脸淡定的说完,身边的朋友就二话不说又换了个电话,重新拨通顾耀的号码递到他手中。
傅稳洲:“……”我可以不接吗?
傅稳洲扫了眼四周,很好,虎视眈眈。
他只好又拿起手机。
“喂?”傅稳洲硬着头皮说,“嗯,对,又是我,我想问问你项目,不,不,不谈项目,我……
傅稳洲眼睛一闭:“……我想问你有没有空,我请你吃个饭?”
“……”
嘟嘟嘟……
很好,又挂了。
傅稳洲最后还是没把表白说出口。还因为郁闷出来溜达被“天降正义”,横尸当场。
那边男人没说两句就把电话挂了,傅稳洲在现场转了几圈,短短十几分钟,回忆了自己二十多年来的时光。
从被养父母领养到弃养,从大学毕业的一无所有到现在资产过亿,他都挺过来了,要说还有什么遗憾的,那就是在死前没跟顾耀说声“”我喜欢你”
傅稳洲想,早知道就听自己秘书的,把顾耀绑来,谈一场解开裤腰带的大生意,现在想想,可太遗憾了。
这是他睡过去之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
“他怎么还不醒?莫不是死了?”
“完了完了,再怎么说他也是秦王妃,虽说秦王不受圣上恩宠,拖着一身伤病还得来这荒芜之地,但倒是主子,要是秦王问起来……”
“哼!什么主子?你以为秦王还能活多久?再者,秦王与咱们这位王妃只是奉旨成婚,自己的命都保不住了,哪还有心思管这事……”
“绿芜说得对!再说了,是这王妃自己死活闹着要逃,才被下令绑起来拖回来的,让我说,就是活该!”
“把洗手水抬过来。”
傅稳洲迷迷糊糊地徘徊在意识的边缘,身体像是被无尽的黑暗包裹着,沉重而又麻木
突然,一股刺骨的冰冷猛地袭来,他的身体瞬间紧绷,“哗啦”一声,一盆水毫无预兆地浇落在他的脸上。那水如同汹涌的浪潮,冲破了他混沌的意识防线。
他猛地咳嗽起来,气息急促地在喉咙里穿梭,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剧烈颤抖。
水珠顺着他的头发、脸颊和脖颈急速滑落,打湿了他的衣衫,寒意如细密的针,透过毛孔直刺骨髓。
“系统绑定中……绑定成功。”
他的双眼在极度的刺激下艰难睁开,眼神中满是迷茫与惊愕,还未来得及聚焦看清眼前的景象,那道宣告系统绑定成功的机械音,已在他的脑海中轰然响起。
什么系统?
难道我……穿越了?
不等傅稳洲细思,就听到“砰”的一声,一个木盆砸在自己的脚边,一个又尖又细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哎呀,王妃总算是醒了,王爷吩咐了,以后这儿就是王妃的居所。既然王妃已经醒了,这话奴婢也算是带到了,就不打扰王妃休息了。”
傅稳洲慢慢抬起头,借着微弱的烛光,勉强看清了眼前说话的是个小婢女,体态纤瘦,穿着绿色棉衣——一看就不是二十一世纪的产物。
呵,得了,真穿越了。
蓝侨说完,也不行礼,转身便走,却听到身后传来一声,“站住。”
蓝侨微微一愣,翻了个白眼,但转过身时,脸上又带着笑意,眼睛看着傅稳洲道:“王妃可还有什么吩咐?”
傅稳洲站起身,不急不慢的说:“你一个婢女,谁教你回答主子的话时看着主子的眼睛的?”
“嗯?”
蓝侨看着眼前浑身湿透,就连站立都有些打颤的男人,显然没有害怕,反倒目光坚定的回答:“回王妃,奴婢乃是秦王府的家生女儿,秦王仁爱,对待下人更是宽容,自是不计较……啊!”
蓝侨话还没说完,脸上就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力道大的直接让她偏了头,脸颊火辣辣的疼。
绿芜等人见状,对视一秒后,立马齐刷刷的跪了一地。
“请王妃息怒!”
蓝侨有一瞬间的错愕,随后立马捂着印着巴掌印的左脸,不可置信的说,“你敢打我?!”
“打你,我为什么不敢?”傅稳洲揉了揉自己的手腕,“你不是尊称我王妃吗?那就意味着,在这座宅子里,除了秦王我不能打,剩下的人,是生是死,都是我一句话的事。”
狗屁!欺负我的人,女的一巴掌,男的两巴掌,管他什么王不王,更是降龙十八掌。
傅稳洲是网络文学的资深爱好者,对于穿越这种事,接受能力极强,刚才脑子里还传来什么系统绑定的声音,这说明自己可是有金手指的,再加上自己绝不记仇,有仇当场必报的性格,自是不会惯着一个刚刚欺负自己的人——哪怕是个女人。
“你……”蓝侨显然没想到傅稳洲会说出这番话,但她拿王妃的身份压自己,自己身为一个下人,确实不敢造次,但是……哼!有的是人能治你!
蓝桥压下心里的怒火,不情不愿的对着傅稳洲行了礼,说:“王妃教训的是,奴婢谨记王妃教诲。没什么事,奴婢就先退下来。”
“慢着。”
蓝桥咬了咬牙,心道这人又要作什么妖,但还是“恭恭敬敬”的说:“王妃还有什么吩咐。”
“你叫什么名字?”
“回王妃,婢女名唤蓝侨。”
“蓝侨……”傅稳洲沙哑的声音响起,“婢女蓝侨,以下犯上,目无尊卑,去门外跪足三个时辰再起来。”
傅稳洲语气十分平静,好像在说什么无关紧要的事,倒是蓝侨眼底的震惊都快溢出来了。
他傅稳洲是什么东西?不过是圣上为了羞辱秦王特赐的男妻,如今秦王大势已去,能活几日都未可知,一个挂名王妃,还欺负到她头上了!
傅稳洲自是没错过她的微表情,嘴角噙起一抹笑意,“还不去?是想再加上一条忤逆主子的罪名吗?”
“哼!什么主子?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个不受宠的男妻,你以为秦王会管你的死活吗?”蓝侨显然是气急了,直接指着傅稳洲的鼻子开始骂,“叫你一声王妃,是抬举你,你还真把自己当主子了?告诉你,得罪了我,以后有你好日子过的!”
“……我很讨厌别人用手指指着我。”傅稳洲丢下轻飘飘的一句
“什么?”
蓝侨还未回过神,手指传来一声清脆的“咔吱”,一阵剧痛迅速传来——傅稳洲折断了她的手指。
“啊啊啊啊!”
断指的疼痛让蓝侨蹲在地上,嘴里不停惨叫着,还附带着对傅稳洲的咒骂,“你敢断我的手指!你不得好死!来人,来人,去找我娘,快去!”
绿芜等人显然是被吓到了,都把头埋得低低的,无论蓝侨再怎么叫喊,都不敢动。
突然,傅稳洲动了,拉着蓝侨的手往外面走去。
“贱人!放开我!我要找我娘!我要杀了你!啊!”
傅稳洲将人扔在雪地上。
此时应是寒冬腊月,门外飘着小雪,现在已为地面铺上一层浅浅的地毯。
傅稳洲刚才被泼了水,现在站在这,不由的身子打了个颤,但还是强忍着不适,冷冷的看着趴在雪地里,恶狠狠瞪着自己的女人。
“拿桶水来。”
绿芜跪在地上,知道这话是对自己说的,立马颤颤巍巍的起身往外走。
“你,你敢?!”蓝侨看着绿芜提着水桶进来,明白傅稳洲要做什么后,吓得脸都白了。
傅稳洲接过木桶,直接朝着蓝侨身上泼去。
“你,去给我准备热水,随后送到我房里。”傅稳洲又看向另一个婢女,“你,看着她,要是人不跪满三个时辰就起来的话,直接把人丢出王府。”
至于他嘛,当然是回去舒舒服服的泡个热水澡喽。
“傅稳洲!你不得好死!我娘可是秦王的乳母,只要我娘去找秦王,你一定会被赶出秦王府的……”
傅稳洲无视身后的恶语,进了房间就将湿透的衣服脱光了窝在被子里,直到身体有了暖意才松了口气,静下心来思考自己现在的处境。
他不仅穿越了,还穿成了古代不知哪个王朝的王妃。
但是……他环顾了下四周,啧啧啧,真是家徒四壁啊,这年代要是有小偷,进门看了,都得给他塞几两碎银。
这不是秦王府吗?一个王府,对待一个王妃那么苛刻的吗?
不过,刚才在我脑子里说的那个“系统”是谁?到哪去了?
傅稳洲正想着,面前突然凭空出现一个光屏,上面写着:
【宿主:傅稳洲 性别:男 年龄:26
登录次数:1 完成任务:0 新手奖励:超市系统绑定权 任务:使秦王寿终正寝 完成奖励:1000积分 失败惩罚: 即刻杖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