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真到死神解他衬衫衣扣时,他还是有些紧张地闭上眼睛,紧攥的拳头泄露了当事人的慌张与无措,他听到对面的人轻笑一声,疑惑地睁开眼睛,却被拉着手走进二楼的一间卧室。
“放心,我不会现在吃掉你的,”死神将他领到浴室门口,“去洗澡吧,然后睡一觉。”
奈布躺在浴缸里长吁了一口气,死神很是体谅人,饶是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刚刚失去母亲的他的确没有心情与一个不熟悉的人肌肤相亲,只想放空自己,氤氲在浓厚的悲伤气氛里不肯抬腿走出来。
再醒来时,却是光着身子躺在那张柔软大床上,他意识到自己在浴缸里睡着了,甚至连被人抱到床上都没有察觉。
他慌乱地检查天鹅绒被子下面不着一物的赤裸身体,脸红成一片,暗道自己多年训练外面风声有变都会醒,竟然会在一个死神的家里睡得这么死。一夜无梦,昨日的疲惫都一扫而光。他攥着柔软舒适的丝绒被怅然若失地想念母亲,陷入回忆里去。
突然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他着急中摸到床边摆好的睡衣便穿了上去,赤着脚跑去开门,门外站着披着黑袍带着黑帽的死神。
昨晚进浴室都特别的自然,今天倒知道敲门了?
奈布心底吐槽,死神告诉他一楼餐厅有早饭,他小声地问是否可以回去料理母亲的后事,不出所料地见死神点头同意了。
母亲生前也喜宁静,他用仅剩的钱给母亲置办了棺材和墓地,悄无声息地安葬了母亲,死神不知何时又出现在他身旁,苍白手指拿了一捧白色马蹄莲放在墓碑前微微欠身。
“逝者已逝,生者如斯。”
死神给他披上一件大衣,“在雨里待太久会感冒的。”
奈布点点头,雨水顺着他的侧脸流进脖子里,浇得他通体冰凉,他深深地望了一眼墓碑上照片中母亲的笑脸,握住死神伸过来的骨节分明的手,消失在空荡的墓地里。
住到杰克的庄园里已有三个月了,奈布坐在花园的长椅上发呆,杰克工作时忙时闲,忙起来一整天都见不到他的人影,闲下来可以在庄园待上两三天。
他偶尔也会跟死神闲聊,尝试摘下那狰狞面具看到他神秘的面孔到底长什么样子,次次都被拒绝。过于无聊的他提出过和杰克一起去工作,去了几次,见了各种惨烈的分离场面,他便不再提这些事,只是窝在庄园的书房里看书,按时锻炼跑步,无聊的消磨时间。
虽然杰克总也不提那契约的事,可他能察觉到杰克的欲望。每次离开前亲昵地用指尖抚过他的唇,揉揉他的头顶,甚至恶劣地在拥抱时指尖有意无意划过他臀尖的暗示行为总是叫他脸红心跳加速。
直到现在,奈布几乎不再抵触他的触碰,唯一的亲人离开了他,他几乎又要回到战场上一惊一乍夜不能寐的状态。
杰克给他提供了温暖安逸的住所,包容了他前一阵子的悲伤,每每躺进那个古怪的浴缸便会进入深度睡眠,醒来便会回到那张柔软大床。甚至只是待在那双深沉红瞳的注视下,他便会觉得安全和舒适,当他察觉到这是新的亲密关系的建成时,已经为时过晚。
“在想什么?”
死神一路走进花园,打断了他的沉思。
“在想...”奈布站起身来,第一次主动拥住了死神,他圈住身形极高的死神的窄腰,又向上滑至勾住死神的脖子,迫使他俯下身来。
“你的耐心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