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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荆棘丛生的邀约

黄子弘凡:平行时空的99个你

三天后。北京东三环,某栋玻璃幕墙摩天大楼顶层,《声动纪元》节目组会议室。

空调冷气开得很足,吹得人手臂起鸡皮疙瘩,却吹不散空气里弥漫的焦虑。速溶咖啡的廉价香气混合着打印纸的油墨味,还有资深策划老刘指间夹着的香烟飘出的呛人烟雾,在密闭的空间里交织成一股令人窒息的浮躁气息。长条会议桌旁坐满了人,策划、导演、音乐总监、宣发、艺人统筹,个个眉头紧锁,像被无形的绳索勒住了脖子,目光死死钉在投影屏幕上那密密麻麻的嘉宾名单和旁边标注的、令人心惊肉跳的流量数据折线图上。烟雾缭绕中,气氛凝重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

“帮唱嘉宾名单必须立刻调整!”总导演老张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烟灰缸都跳了一下,烟灰簌簌落下,像一场灰色的雪,“黄子!你是我们这季的王牌!是收视率的定海神针!你的帮唱搭档,必须能扛话题!能引流!能引爆热搜!你看看现在拟定的这几个!”他手指用力戳着屏幕,唾沫星子几乎要喷到PPT上,“要么是流量小花,唱功堪忧,修音师都救不了!要么是实力唱将,观众缘差得像块石头,互动冷场王!缺乏爆点!缺乏化学反应!这怎么玩?”

黄子弘凡坐在会议桌另一端,背脊挺得笔直,像一杆标枪。他双手交叠放在光洁的桌面上,食指无意识地一下下点着自己骨节分明的手背,发出轻微却规律的“嗒、嗒”声。他没看投影屏幕上那些精心挑选的候选人照片和华丽的数据包装,目光落在窗外灰蒙蒙、仿佛被一层脏污玻璃罩住的天空。脑子里却像按下了循环播放键,反复回响着三天前音乐节后台,那个狭小、堆满杂物的休息室里,猝不及防闯入他耳膜的声音。

清冷,像月光漫过初冬的湖面;又带着金属般的穿透力,像冰锥刺破寂静。高音处那丝细微的金属震颤,低吟时醇厚如陈酿的颗粒感……还有那戛然而止后,空气里残留的、令人心悸的余韵。冰镇气泡水在夏日正午“嘭”一声炸开的噼啪声,仿佛还在他耳膜深处回响,带着一种奇异的、让人头皮发麻的爽快感。

“张导,”他开口,声音不大,却像一颗石子投入死水,瞬间打破了会议室的凝滞,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我有人选。”

会议室里针落可闻。连老刘抽烟的动作都顿住了,烟灰悬在烟头,摇摇欲坠。

“谁?”音乐总监老李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锐利如鹰隼,带着资深音乐人特有的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傲慢。

“陈宥宜。”黄子吐出三个字,清晰、有力,像钉子楔进木头。

短暂的沉默。接着是几声压抑的嗤笑和无法控制的交头接耳。

“陈宥宜?”宣发组的小王飞快地在平板电脑上划拉着,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尖利,“那个……翻唱《水星记》在小破站火了一把的素人?查无此人啊!微博粉丝刚过五十万,还是最近几天蹭着那点翻唱热度涨的!代表作?没有!综艺经验?零!纯得不能再纯的素人一个!黄老师,您这……这玩笑开得有点大了吧?”他把平板转向众人,屏幕上是一张像素不高的生活照,陈宥宜穿着简单的白T恤,抱着一把旧吉他坐在窗边,眼神安静地看着镜头外,背景是堆满书籍和绿植的工作室一角,与屏幕上其他候选人光鲜亮丽的舞台照形成鲜明对比。

“不是玩笑。”黄子身体微微前倾,手肘撑在桌面上,眼神锐利地扫过众人,最后定格在总导演老张脸上,“她的声音,是液态钻石。未经雕琢,但光芒内蕴。打磨好了,能刺穿所有预设的框架,划破一切陈规的幕布。”

“液态钻石?”老张嗤笑一声,重重地弹了弹烟灰,眼神里充满了不以为然,“黄子,我知道你对音乐有追求,有想法!但咱们搞的是综艺!是《声动纪元》!不是你的个人艺术实验田!我们要的是收视率!是话题度!是能让金主爸爸拍桌子叫好的商业价值!她有什么?”他掰着手指头数,“一张还算清秀、但扔进娱乐圈就找不着的脸?一点虚无缥缈、全靠粉丝滤镜吹出来的‘声音质感’?还是那点可怜巴巴、随时可能被新热点淹没的网络热度?观众买账吗?金主爸爸买账吗?平台方买账吗?啊?!”

“她的声音就是最大的话题!最硬的通货!”黄子猛地站起身,实木椅子腿在光洁的大理石地板上划出刺耳尖锐的声响,引得所有人侧目。他几步走到巨大的投影幕布前,无视了上面精心制作的PPT和华丽的数据图表,目光灼灼地盯着总导演老张,眼神亮得惊人,“张导,你听过她清唱吗?在一个堆满破烂、连空调都嗡嗡作响的破休息室里,没有伴奏,没有混响,没有耳返,甚至没有观众!就那么站着,开口唱!声音干净得像被阿尔卑斯山顶的雪水洗过,纯粹得不掺一丝杂质!又带着能把人灵魂从躯壳里拽出来、吸进去的磁力!高音透亮不刺耳,像水晶撞击;低音醇厚有颗粒感,像陈年威士忌滑过喉咙;转音丝滑得像……”他卡壳了一下,似乎在记忆库里疯狂搜索最贴切的比喻,眉头紧锁,“……像德芙巧克力?不,比那更绝!是冰刀划过绝对光滑的镜面!是流星撕裂天鹅绒般的夜空!是……”

“停停停!”老张头疼欲裂地揉着太阳穴,感觉血压在飙升,“黄子!打住!我知道你激动!但咱们也得面对现实!她没名气,没经验,没经过大场面!上了台,聚光灯一打,镜头怼着脸,底下坐着几百号观众,万一紧张忘词、跑调、冷场怎么办?万一接不住你的梗,互动像木头怎么办?风险太大了!我们输不起!这个舞台,这个季度的KPI,整个团队的心血,都输不起!”

“她不会。”黄子斩钉截铁,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她的声音里有根,扎得很深,深到足以让她在任何风暴里站稳。台风?她不需要那些花里胡哨的伴舞、炫目的灯光、刻意的肢体语言!她就站在那里,脊背挺直,眼神专注,开口唱,声音本身就是台风!就是风暴眼!”他想起那双雾气弥漫、带着警惕却又纯粹得像黑曜石的眼睛,想起她转身时绷直的颈线和微微颤抖却紧抿的唇,语气更加笃定,甚至带上了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维护,“相信我,张导,给她一个机会,给她一支麦克风,她能点燃这个舞台!用最纯粹的方式!”

“点燃?”老李摇摇头,放下手中的钢笔,语气带着资深音乐人的傲慢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酸意,“黄子,声音好的人,音乐学院里一抓一大把,选秀节目里每年都能冒出几个‘天籁之音’。综艺感呢?互动呢?跟你搭档,总不能是两个木头桩子杵在那儿,你唱你的,她唱她的,然后鞠躬下台吧?观众要看的是火花!是化学反应!是你们之间那种能让他们尖叫、让他们磕CP的张力!她有吗?”

“火花?化学反应?”黄子突然笑了,那笑容带着点少年人的狡黠和一种近乎狂妄的自信,瞬间冲淡了刚才的凝重,“我和她的声音,放在一起,就是最大的火花!最剧烈的化学反应!”他双手猛地一合,发出清脆响亮的拍击声,在安静的会议室里如同惊雷,“——一个像正午的太阳,炽热燃烧,光芒万丈,能点燃所有热情;一个像子夜的月亮,清辉流淌,静谧深邃,能抚慰所有躁动!当太阳撞上月亮,当炽热拥抱清冷,碰撞在一起……”他张开双臂,做了一个爆炸的手势,眼神亮得惊人,“——就是日食!就是宇宙级别的奇观!就是足以让所有人屏住呼吸、忘记眨眼的化学反应!你们不想要?平台不想要?热搜不想要?!”

会议室再次陷入一片死寂。几个年轻的编导和策划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呼吸都急促了几分,显然被这个“日食”、“宇宙奇观”的宏大比喻彻底点燃了想象力。但老张和老李依旧眉头紧锁,脸色阴沉得像暴风雨前的乌云。风险,巨大的风险,像一块巨石压在心头。

“太冒险了……”老张喃喃道,手指烦躁地敲打着桌面,烟灰缸里的烟蒂已经堆成了小山,“黄子,你的比喻很精彩,但……这是赌博!用整个节目的口碑和收视率在赌!”

“张导,”黄子深吸一口气,收敛了笑容,眼神变得无比认真,甚至带着一丝恳切,“如果……如果因为我的选择,收视率因此下滑,话题度不够,我黄子弘凡,个人承担所有责任!下一季的片酬,我可以降!后续的商业合作,我优先配合!但这个人选,”他目光坚定地扫过所有人,一字一句,掷地有声,“我坚持。她的声音……值得被更多人听见。就像……就像我第一次在后台,那个堆满杂物的破房间里听到时那样,那种直击灵魂、让人头皮发麻、浑身起鸡皮疙瘩的震撼,那种纯粹声音带来的力量,不应该只属于一个阴暗的角落。它应该站在聚光灯下,让所有人都感受到!”

他最后一句话,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近乎虔诚的力量,让会议室里浮躁焦虑的空气瞬间沉淀了几分。那不仅仅是对一个声音的欣赏,更像是对某种纯粹音乐信仰的捍卫。

老张看着眼前这个年轻却异常执拗、眼神亮得惊人的顶流,沉默了足足一分钟。时间仿佛凝固了。他拿起桌上的烟盒,抽出一根,点燃,深深吸了一口,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复杂地变幻着。最终,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狠狠地将只抽了一口的烟按灭在早已不堪重负的烟灰缸里,发出“滋”的一声轻响。

“……行!”老张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水杯都晃了晃,“黄子!我就信你这一次!赌上我这把老骨头陪你疯一把!但丑话说在前头,”他目光如炬,像两把刀子直刺黄子,“如果效果不好,收视率扑街,后续的资源倾斜,你想都别想!团队今年的奖金,也得从你腰包里扣!”

“成交!”黄子咧嘴一笑,露出标志性的、仿佛能驱散一切阴霾的灿烂笑容,刚才的凝重和锋芒瞬间消失不见,又变回了那个活力四射的“快乐小狗”。他转身一把抓起桌上的手机,动作快得像一阵风,“我这就去联系!小吴!小吴人呢?合同!快把合同准备好!最好的条件!”

______

同一时间。北京东五环外,一片由旧工业区改造的艺术园区深处。

一栋红砖外墙、带着明显包豪斯风格的老厂房被改造成了Loft工作室。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灰扑扑的、如同水泥森林般的城市天际线,但室内却像是另一个被时间遗忘的宁静世界。高挑的空间保留了原始的混凝土立柱和横梁,粗犷中透着别样的美感。除了必要的专业录音设备、几把吉他、一台老式立式钢琴和合成器,最多的就是郁郁葱葱的绿植和堆到天花板的书籍。阳光穿过高大的、未经修饰的旧钢窗,在深色的木地板上投下斑驳跳跃的光影。空气里弥漫着松节油、旧书页、咖啡豆研磨后的焦香,以及绿植散发出的清新气息混合而成的独特气味,宁静而治愈。

陈宥宜盘腿坐在一块厚实的羊毛地毯上,背靠着堆满艺术画册的书架。面前摊开着她那本厚厚的、边角已经磨损的牛皮笔记本,旁边散落着几张涂改得面目全非、布满各种音符和潦草标注的乐谱。她指尖无意识地拨弄着一把尤克里里的琴弦,发出几个不成调的、零碎的音符,像心不在焉的叹息。眉头微蹙,眼神有些放空,焦点落在窗外一只在生锈消防梯上跳来跳去的麻雀身上。

三天了。

时间像被拉长的橡皮筋。那张皱巴巴的、背面写满夸张字迹和傻气承诺的节目单,此刻正安静地夹在笔记本的扉页,像一枚不合时宜的书签。她偶尔翻看笔记时,目光总会不由自主地在那行力透纸背的“冰镇气泡水炸开”和可怜巴巴的“求求了”上停留片刻,然后嘴角会不受控制地微微抽动一下,一丝难以言喻的情绪在眼底飞快掠过。

荒谬。

这是她最直观、最深刻的感受。那个叫黄子弘凡的男人,像一颗裹着糖衣、却威力巨大的炮弹,以一种极其蛮横、不讲道理、完全无视社交距离的方式,闯进了她精心构筑的、按部就班、力求安静与秩序的生活轨道。他的热情像永不停歇的太阳风暴,莽撞得像横冲直撞的犀牛,夸张的赞美带着一种让她无所适从、甚至有些恐慌的能量。她习惯的是观察,是沉淀,是内省,是像深海里的珍珠贝一样,在寂静中默默打磨每一个音符的棱角,等待它自然绽放光华。而他,像是永不停歇的、席卷一切的飓风。

手机在旁边的矮脚樱桃木茶几上嗡嗡震动起来,打破了室内的宁静。屏幕上跳动着“未知号码”,归属地显示北京。

陈宥宜指尖拨弄琴弦的动作一顿,琴弦发出一声短促的嗡鸣。她看着那个跳动的号码,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伸出干净修长的手指,划过了接听键,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喂?”

“喂?喂?您好!是陈宥宜小姐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年轻、带着点小心翼翼和明显紧张的声音,语速快得像机关枪,“您好您好!冒昧打扰了!我是黄子弘凡老师的助理,我叫小吴!吴小凡!”

陈宥宜的指尖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握紧了尤克里里的琴颈。冰凉的木头触感让她稍微定了定神。

“是这样的,”小吴的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发颤,像是捧着个随时会爆炸的炸弹,“陈小姐,黄老师……黄老师他非常非常欣赏您的音乐才华!简直是惊为天人!力荐您作为他的帮唱嘉宾,参加我们正在紧锣密鼓筹备的大型音乐竞技综艺《声动纪元》!不知道您……您有没有时间,有没有兴趣……了解一下?”最后几个字,他说得小心翼翼,充满了试探和祈求。

《声动纪元》?

陈宥宜当然知道这个节目。现象级的音乐综艺,顶级流量和实力唱将的角斗场,曝光度惊人,是无数音乐人梦寐以求、挤破头都想登上的舞台。聚光灯,顶级音响,百万观众……这些词汇在她脑中闪过。

“抱歉,”她几乎没有犹豫,声音清冷得像山涧溪流,带着一种天然的疏离感,“我没有综艺经验,也不擅长应对镜头和舞台效果。恐怕……不适合贵节目的要求。”她顿了顿,补充道,“谢谢黄老师的赏识。”

“啊?别别别!陈小姐您先别急着拒绝啊!”小吴的声音瞬间拔高,带着明显的慌乱和绝望,背景音里似乎还有纸张翻动的哗啦声,“黄老师说了!您不需要那些!您就站在那里,脊背挺直,眼神专注,开口唱!您的声音本身就是最好的舞台效果!最强大的台风!真的!他原话说您的歌声是‘液态钻石’,光芒内蕴,能刺穿所有预设的框架!还说您的声音和他的放在一起,是太阳撞月亮,是日食!是宇宙级别的火花!错过太可惜了!真的!”

陈宥宜:“……”

太阳撞月亮?日食?宇宙火花?

她几乎能清晰地脑补出电话那头,黄子弘凡手舞足蹈、唾沫横飞、用尽全身力气跟小吴形容这些词的样子,那场景一定充满了戏剧性的混乱。这都什么乱七八糟、天马行空的比喻?比“冰镇气泡水”还要离谱十倍。她甚至能想象出小吴此刻一脸崩溃、硬着头皮复述这些“疯话”时,额角冒汗、手指颤抖的可怜模样。

“陈小姐?陈小姐您还在听吗?”小吴的声音带着哭腔,背景音里传来一声清晰的、像是文件袋掉在地上的闷响,“黄老师说了,您要是拒绝,他就……他就亲自给您打电话!他现在就在我旁边……呃,啃苹果,啃得咔哧咔哧响,说您再不答应,他就把苹果核种您工作室门口,天天蹲着等发芽,等结了果子都摘给您榨汁喝!说……说健康!”

电话那头,清晰地传来“咔哧”一声极其响亮清脆的啃咬声,伴随着某人含糊不清却异常响亮、充满活力的声音:“……对!告诉她!种苹果树!有机的!不打农药!榨汁补充维生素C!健康又环保!”

陈宥宜的嘴角再次不受控制地抽动了一下。她抬手,用指尖用力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感觉那里有一根筋在隐隐作痛。荒谬感如同潮水般涌来。

“陈小姐?”小吴的声音充满了绝望的期待,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电话那头,啃苹果的“咔哧”声停了,背景音里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和衣物摩擦声,似乎是手机被另一只手急切地抢夺过去。接着,一个清亮、带着点刚啃完苹果的含糊、却又无比清晰、极具穿透力和鲜活气息的声音,直接灌入了陈宥宜的耳膜,仿佛说话的人就贴在她耳边:

“喂?陈宥宜?”

是黄子弘凡本人。

他的声音很近,带着奔跑后的微微喘息和啃过苹果后的湿润感,驱散了电话线带来的冰冷距离感,充满了不容置疑的生命力。

“我是黄子弘凡!”他语速依然很快,像欢快流淌的溪水,但比小吴多了份不容置疑的笃定和一种奇异的感染力,“别听小吴瞎说,什么苹果树榨汁,那是我逗他的!但是!”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无比认真,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恳切,“《声动纪元》这个舞台,真的很棒。它不仅仅是一个秀,它尊重音乐本身。它需要真正的好声音,需要能打动人心的力量,而不是只会炒话题、博眼球的花瓶。你的声音,”他顿了顿,似乎在寻找最准确的词,“值得被更多人听见。不是被关在后台的杂物间里,不是在手机小小的屏幕里,是在最亮的聚光灯下,在最好的音响设备里,让所有人,包括那些戴着有色眼镜、只会用‘眼球经济’来衡量价值的‘星探’,都他妈好好听听,什么才是真正的、能让人起鸡皮疙瘩的‘记忆点’!什么才是声音本身的力量!”

他停顿了一下,呼吸声透过听筒清晰地传来,带着一种灼热的温度。他似乎斟酌了一下词句,声音低沉了几分,却带着一种更加强大的、能穿透人心的力量:“我知道,我可能显得很冒失,像个疯子,说话做事都不按常理出牌。但我对音乐,”他加重了语气,“是认真的。非常认真。我听到你声音的第一秒,就他妈知道了,它不一样。它不该被埋没在角落里。给我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行吗?我们一起,站上那个舞台,用声音!炸翻它!”

电话那头安静下来,只剩下他略显急促、带着期待和一丝紧张的呼吸声,透过听筒,清晰地敲打在陈宥宜的耳膜上。

陈宥宜握着手机,指尖无意识地蜷缩起来,修剪整齐的指甲陷进掌心,带来轻微的刺痛感。窗外,那只麻雀扑棱着翅膀飞走了,只留下空荡荡的消防梯。阳光透过高大的旧钢窗,在她摊开的笔记本上投下温暖而斑驳的光影,恰好落在那张皱巴巴的节目单上,“冰镇气泡水炸开”那几个龙飞凤舞的字,在光线下显得格外清晰,甚至有些刺眼。

炸翻舞台?

用声音?

她想起那些西装革履的男人挑剔而精明的眼神,想起鸭舌帽镜头后黏腻恶心的窥视,想起“视觉冲击”、“记忆点”、“眼球经济”那些冰冷而功利的词汇。然后,她想起了三天前,那个狭小、混乱、充满灰尘和劣质发胶气味的房间里,自己毫无保留、挣脱一切束缚的清唱。想起了那一刻,声音自由落地,在寂静中回荡,仿佛拥有了自己生命的纯粹感觉。那种感觉,像黑暗中悄然绽放的花。

电话那头,黄子弘凡还在安静地等待,呼吸声清晰可闻,带着一种灼人的期待。

陈宥宜垂下眼睫,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扇形的阴影,遮住了眼底翻涌的复杂情绪。她沉默了几秒,时间仿佛被拉长。指尖轻轻拂过笔记本上“声光共生”那几个早已刻入心底的字。

“我需要看合同。”她开口,声音依旧平静,像无风的湖面,却少了几分之前的疏离和冰冷,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松动。

电话那头,清晰地传来一声巨大的、如释重负的抽气声,紧接着是黄子弘凡毫不掩饰的、充满惊喜和胜利意味的欢呼,几乎要冲破听筒:“YES!成了!小吴!快!合同!把最好的条件都写上!陈小姐答应了!快快快!别磨蹭!”

背景音里瞬间爆发出小吴手忙脚乱的翻找声、激动到语无伦次的回应(“啊?哦!好!马上!合同!合同在……在张导那儿?不对!在我包里!等等!黄老师您别抢我包!我自己拿!”)以及文件纸张哗啦啦散落一地的声音,混乱得如同被捅了的马蜂窝。

陈宥宜默默地把手机拿远了一点,纤细的手指按下了红色的挂断键,彻底隔绝了那头瞬间爆发的、充满活力的、近乎失控的噪音风暴。

房间里 液态钻石?太阳撞月亮?

她轻轻摇了摇头,唇角勾起一个极淡、几乎看不见的弧度。

疯子。

她在心里默默下了结论。

但……或许,有时候,正是这样的疯子,才能用最蛮横的方式,撞开一些看似坚固的壁垒?才能让那些被遗忘在角落里的声音,有机会站到光下?

她转身,走回厚实的地毯坐下,重新拿起笔。笔尖悬在摊开的乐谱空白处,停顿了几秒。然后,她落下笔,写下了几个清晰而有力的字:

「《声动纪元》—— 未知的协奏曲。」

笔尖停顿了一下,墨水在纸上晕开一个小小的圆点。她没有再添加问号,而是在旁边,用更小的字迹,飞快地、几乎像是不经意地,画下了一个小小的、向上的箭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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