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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4:雨夜和弦

黄子弘凡:平行时空的99个你

应急灯昏黄的光晕如同稀释的蜂蜜,缓慢地在排练室内流淌开来,勉强驱散了核心区域的浓稠黑暗,却将边缘地带推入更深的阴影。空气里弥漫着断电后设备散发的微弱余温、潮湿水泥墙渗透出的凉意,以及窗外从未停歇的、如同千军万马奔腾般的暴雨声浪。雨点疯狂敲打着厚重的玻璃幕墙,发出沉闷而持续的鼓点,像一场永无止境的背景音。光线在布满吸音棉的墙壁上投下模糊而摇曳的影子,将两人的身影拉长、扭曲,又重叠在一起,在空旷的地板上形成奇异的图案。

光线亮起的瞬间,陈宥宜几乎是本能地后退了半步,脊背重新挺得笔直,像一株在风雨中绷紧的竹子。她迅速将目光从角落那个刺眼的垃圾桶上移开,仿佛那里面躺着的不是纸团,而是一块烧红的烙铁,灼痛了她的视线。视线落在哑光黑的施坦威琴键上,指尖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那里似乎还残留着黑暗中摸索时,指尖触碰到的冰凉金属触感,以及……那几缕顺着空气流动传递过来的、带着点清新皂角味的、属于另一个人的温热气息。那气息在冰冷的空气里格外清晰,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存在感,让她感到一丝莫名的局促。

黄子弘凡也有些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借着昏黄的光线,飞快地瞥了一眼自己手背上那道已经有些泛紫的红痕——那是刚才纸张边缘划过的杰作,像一道细小的、无声的控诉。疼痛感并不强烈,但存在感却异常鲜明,像一道无声的提醒,提醒着几分钟前那场剑拔弩张的冲突。他下意识地把手往卫衣口袋里缩了缩,试图掩盖这个“罪证”,但动作有些僵硬,反而更显刻意。他感觉到自己的脸颊有些发烫,不知道是因为刚才的争执,还是因为黑暗中那场突如其来的、默契得令人心慌的合奏。

“咳……那个……”黄子开口,声音带着点刚结束演奏后的松弛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他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目光在陈宥宜平静的侧脸和琴键之间游移,像找不到落脚点的飞鸟,“刚才……那曲子……挺有意思的哈?”他试图用轻松的语气打破这凝固的尴尬,但尾音却微微上扬,泄露了一丝小心翼翼的试探,仿佛怕惊扰了什么。

陈宥宜没有立刻回应。她微微侧头,目光似乎穿透了厚重的玻璃幕墙,落在外面被暴雨冲刷得模糊不清的城市轮廓上。窗外的雨声更大了,像无数只手在疯狂拍打着窗户,发出沉闷而急促的“啪啪”声,又像千军万马在旷野上奔腾嘶吼,震得脚下的地板都仿佛在微微颤抖。雨水在玻璃上肆意流淌,形成一道道蜿蜒的水痕,将窗外的霓虹灯光扭曲成模糊而晃动的色块。过了几秒,她才轻轻“嗯”了一声,声音很轻,几乎被雨声淹没,但在这个寂静的空间里却格外清晰,像一颗小石子投入深潭,在黄子心里荡开一圈涟漪。

这声“嗯”让黄子紧绷的神经莫名地松弛了一些,胆子也大了点,身体微微前倾,凑近了些,声音里带上了一点真实的兴奋和好奇,像发现了新大陆的孩子:“陈老师,你刚才哼的那个旋律……最后那个转调,特别妙!像……像雨滴从树叶尖滑落,在半空中打了个旋儿,才落到水洼里,‘叮’的一声!那个感觉!绝了!”他边说边用手指在空中画了个小小的螺旋,动作带着他特有的夸张和生动,眼睛亮晶晶的,像盛满了碎钻,里面是纯粹的、对音乐的惊奇和赞叹,没有一丝一毫刚才争执时的愤怒和委屈。这种瞬间切换的情绪状态,纯粹得近乎透明,让陈宥宜感到一种奇异的……不适应,仿佛刚才那个脸红脖子粗据理力争的人只是她的幻觉。

“即兴的。”她简单地回答,声音依旧平静,但似乎少了些冰棱的锐利,像被雨水冲刷过的石头,棱角变得温润了一些。

“即兴的才最牛啊!”黄子一拍大腿,声音拔高了几分,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和一种近乎信仰的狂热,“音乐的灵魂就是即兴!是那一刻最真实的感受!你看刚才,黑灯瞎火的,啥也看不见,就靠耳朵和感觉,那出来的东西,多纯粹!多带劲!”他越说越兴奋,身体不自觉地又往前凑了凑,几乎要挨到钢琴边缘,卫衣的袖口蹭到了冰凉的琴盖边缘,“比那些写满了箭头和标注的破纸强多了!真的!我刚才弹那几个低音根音的时候,感觉手指底下不是琴键,是雨夜里湿漉漉的大地!特别扎实!特别有劲儿!像……像树根扎进泥土里那种感觉!稳!”他描述得依旧夸张,带着他特有的、不加修饰的直白和热情,但这一次,陈宥宜没有觉得荒谬。她甚至能清晰地回忆起黑暗中,他那几个沉稳的根音落下时,琴身传来的轻微震动,以及那声音如何稳稳地托住了她飘忽的哼唱,像黑暗中的锚点,让她在无边的混沌中找到了一丝依靠。那种感觉……确实很奇妙,像在冰冷的雨夜里,意外触摸到了一块温热的石头。

“嗯。”她又应了一声,这次的声音似乎柔和了那么一丝丝,像冰层下悄然流动的溪水,带着不易察觉的暖意。

黄子敏锐地捕捉到了这细微的变化,嘴角咧得更开了,露出标志性的、仿佛能驱散所有阴霾的灿烂笑容。他像是受到了莫大的鼓励,胆子更大了,直接从琴凳上跳起来,几步跑到墙角的设备柜旁,动作麻利地拉开柜门,在里面一阵翻找,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找什么?”陈宥宜看着他忙碌的背影,难得主动问了一句。声音在空旷的排练室里显得有些突兀,连她自己都微微怔了一下。

“好东西!”黄子头也不回,声音带着点得意和献宝似的雀跃,“找到了!”他直起身,手里拿着一个巴掌大小的、方方正正的黑色设备,上面只有几个简单的按钮和一个很小的液晶屏,看起来其貌不扬,但外壳上印着一个低调的专业音频品牌Logo。“便携式录音笔!专业级的!待会儿要是再来电……呸呸呸!我是说,咱们得把刚才那个感觉记下来!太珍贵了!这种天时地利人和撞出来的灵感,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他拿着录音笔快步走回来,小心翼翼地放在钢琴谱架上,动作轻柔得像在放置一件易碎的古董。他按下录音键,小小的红色指示灯亮起,像一只沉默而专注的眼睛,在昏黄的光线下闪烁着微弱而坚定的光芒。

“来!陈老师!”黄子搓了搓手,眼睛里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芒,重新在琴凳上坐下,还特意往旁边挪了挪,让出更大的空间,拍了拍身边空出来的位置,“咱们再来一遍!就按刚才那个感觉!我保证不瞎改!就跟着你的旋律走!试试能不能……嗯……再‘叮’出点新东西?”他歪着头,用了一个极其不专业但充满他个人风格的词,眼神里充满了孩子般的期待和一种近乎虔诚的邀请。

陈宥宜看着那个亮着红点的录音笔,又看了看黄子那双亮得惊人的、写满真诚和期待的眼睛。窗外,一道惨白的闪电撕裂天空,瞬间照亮了他脸上毫不掩饰的热切和……一种近乎透明的纯粹。拒绝的话在舌尖打了个转,最终没有说出口。她沉默地走到琴凳旁,没有坐下,而是站在了钢琴的侧面,身体微微前倾,一只手轻轻搭在冰凉的琴盖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光滑的漆面,感受着那冰冷的触感下蕴藏的巨大共鸣潜能。这个位置,既能清晰地听到琴声,又能保持一点微妙的距离感。

“开始吧。”她轻声说,声音像羽毛拂过琴弦。

黄子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似乎在努力摒除杂念,重新沉入刚才黑暗中那种纯粹依靠听觉和触觉的奇妙状态。几秒钟后,他的手指轻轻落下,不再是刚才争执时那种炫技式的狂放,也不是黑暗中摸索时的谨慎试探,而是带着一种沉静的力量和清晰的意图。几个干净、湿润、如同雨滴坠入深潭般的低音根音稳稳地铺陈开来,音色饱满而富有弹性,瞬间在排练室里营造出一片雨夜特有的、潮湿而厚重的氛围感,像一层无形的、带着水汽的幕布缓缓落下。

陈宥宜听着这熟悉的、带着大地般沉稳质感的低音,身体里紧绷的弦似乎又松弛了一分。她闭上眼睛,屏蔽了昏黄的灯光,屏蔽了窗外喧嚣的雨声,屏蔽了角落里那个垃圾桶的存在,也屏蔽了手背上那道隐隐作痛的划痕。她只专注于流淌在空气中的音符,专注于自己喉间即将涌出的声音,专注于那黑暗中曾短暂连接过的、奇妙的默契感。

……

她的哼唱再次响起,比刚才在黑暗中更加清晰、更加舒展。不再是断断续续的摸索,而是一条自由流淌的溪流,蜿蜒在雨夜的低音之上。声音空灵依旧,却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度和……松弛?像月光穿透了厚重的云层,洒在湿润的草地上,带着水汽的微凉和朦胧的光晕。她的气息控制得更加绵长,尾音的处理带着一种自然的颤动,如同被风吹动的蛛丝。

黄子的耳朵像最精密的雷达,瞬间捕捉到她哼唱中每一个细微的变化和情绪的起伏。他的双手在琴键上轻盈地跳跃、滑行,不再是伴奏,更像是对话。右手在高音区点缀出晶莹剔透的旋律碎片,如同雨滴敲打在玻璃上的脆响,清脆而空灵;左手则在低音区沉稳地推进,如同暗流涌动的河流,带着深沉的律动感。当陈宥宜的哼唱出现一个婉转的上行滑音时,他立刻用一组轻盈的琶音轻柔地托举上去,如同清风托起一片羽毛;当她转入一段略带忧郁的低吟时,他便用几个沉郁而富有共鸣的和弦稳稳地承接住那份情绪,如同大地包容着雨水的浸润,给予无声的安慰。

这一次,他们不再仅仅是配合,更像是在共同编织一幅声音的画卷。没有乐谱,没有预设,只有即兴的灵感和彼此之间通过声音建立的、越来越清晰的默契。黄子偶尔会尝试加入一个略带爵士色彩的切分节奏,但不再是之前那种喧宾夺主的炫技,而是像雨夜中偶尔刮过的一阵调皮的风,轻轻撩动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旋即又融入雨声的背景,成为整体的一部分。陈宥宜的哼唱也会随之产生微妙的变化,或是一个俏皮的转音,如同被风逗弄的铃铛;或是一个气息的延长,如同风过后的余韵;或是一个细微的颤音,如同被雨滴惊扰的涟漪……如同对那阵风的回应,自然而不刻意。

旋律在两人之间自由流淌、碰撞、融合。时而如细雨绵绵,温柔缱绻,像情人间的低语;时而如骤雨倾盆,充满力量,像压抑后的爆发;时而又如雨过天晴,云层透出微光般的清亮,带着希望和澄澈……他们仿佛忘记了时间,忘记了空间,忘记了刚才的争执,甚至忘记了窗外咆哮的暴雨。整个世界只剩下这架钢琴,这两个人,以及在这昏黄灯光下、雨声背景中,不断生长、蔓延、交织的声音之网。每一个音符都像是从彼此的灵魂深处流淌出来,在空气中相遇、缠绕、共鸣,形成一种超越言语的深刻连接。

录音笔的红色指示灯无声地闪烁着,忠实地记录下每一个音符,每一次呼吸,每一次琴键的起落,每一次心跳的共振。

不知过了多久,当最后一个音符如同最后一滴雨珠从叶尖滑落,带着一种圆满的、归于寂静的余韵,在空气中留下悠长的回响后,排练室里只剩下窗外依旧磅礴的雨声,以及两人略显急促、带着演奏后满足感的呼吸声。

黄子缓缓抬起手,指尖离开琴键,仿佛还带着音符的微颤和琴弦的余温。他转过头,看向站在钢琴侧面的陈宥宜。她依旧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扇形的阴影,脸颊在昏黄的光线下显得柔和而沉静,唇角似乎……比刚才又放松了一点点?像一个紧绷的弓弦终于找到了松弛的弧度,呈现出一种近乎安宁的美感。几缕碎发被汗水微微濡湿,贴在白皙的颈侧。

“陈老师……”黄子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演奏后的疲惫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如同饱餐后的满足感,“刚才……最后那段……像不像雨停了,月亮从云缝里钻出来,光洒在积水上,一闪一闪的?像……像撒了一把碎银子在水面上?”他描述着,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和期待。

陈宥宜缓缓睁开眼睛,目光落在琴键上,没有立刻回答。她似乎在回味刚才的旋律,回味那种完全沉浸在声音里、无需言语、无需视觉的奇妙连接感。过了几秒,她才轻轻点了点头,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空气中尚未散尽的音符:“嗯。像。”停顿了一下,她又补充道,“也像……露珠在草叶上滚动,映着月光。”

黄子咧嘴笑了,笑容灿烂得仿佛能驱散窗外的阴霾,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他拿起谱架上的录音笔,像捧着什么稀世珍宝,小心翼翼地按下了停止键。小小的红色指示灯熄灭,完成了它的使命。

“成了!”他兴奋地低呼一声,跳下琴凳,拿着录音笔在手里掂了掂,眼睛亮得像夜空中最亮的星,“咱们得给这曲子起个名!刚才那感觉……像雨点砸在铁皮屋顶上?不行不行,太吵了……像雨滴在湖面画圈圈?又太软了……”他挠了挠头,陷入苦思,眉头皱起,像个为作业发愁的学生。

陈宥宜的目光无意识地扫过角落里那个垃圾桶,白色的纸团在昏暗中依然醒目,像一个无法忽视的污点。她想起刚才黑暗中,那个被丢弃的、写满“毁灭计划”的方案。然后,她的视线落在了黄子手背上那道泛紫的红痕上,又迅速移开。那道伤痕在昏黄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刺眼,像一根细小的针,轻轻扎了她一下。

“《雨钉》。”她忽然开口,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

“雨钉?”黄子愣了一下,随即眼睛猛地一亮,像被点燃的火炬,“雨水的雨,钉子的钉!妙啊!既有雨水的柔软和流动感,又有钉子那种……那种……扎进去的劲儿!那种穿透力!那种……‘叮’一下的感觉!对!就是它!《雨钉》!太贴切了!又软又硬!又柔又刚!矛盾又统一!绝了!”他兴奋得手舞足蹈,差点把录音笔甩出去,像个得到心爱玩具的孩子,手舞足蹈地表达着内心的狂喜。

陈宥宜看着他毫不掩饰的、近乎孩子气的狂喜,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弯了一下,一个极其短暂、几乎无法捕捉的弧度,像蜻蜓点过水面,瞬间消失,只留下一圈微不可察的涟漪。她转过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被暴雨冲刷的世界。雨水在玻璃上蜿蜒流淌,像无数条悲伤的河流,汇聚又分离,永不停歇。

就在这时——

“嗡……”

头顶的工业射灯猛地闪烁了几下,发出电流不稳的嗡鸣,如同垂死挣扎的蜂鸣。紧接着,“啪嗒”一声,冷白色的强光如同倾泻的瀑布,瞬间重新填满了整个排练室!如同白昼骤然降临!刺眼的光线毫无预兆地刺入瞳孔!

来电了!

突如其来的强光让两人都不适地眯起了眼睛,下意识地抬手遮挡。设备重新启动的低微嗡鸣声取代了应急灯的安静,空调出风口也重新送出了冷气,发出轻微的嘶嘶声。窗外的雨声似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光明削弱了几分存在感,变得遥远而模糊。

光明驱散了黑暗,也瞬间将两人从那个纯粹的声音世界里拉回了现实。刚才那种奇妙的、心无旁骛的连接感,如同退潮般迅速消散。排练室里的一切都恢复了清晰:凌乱的乐谱架,角落里的垃圾桶(那个白色纸团在强光下显得更加刺眼),设备柜上闪烁的指示灯……以及两人之间那重新变得清晰可见的、无形的距离。刚才在昏黄光晕中显得柔和的面部线条,在强光下重新变得清晰而略带疏离。

黄子脸上的兴奋还未完全褪去,但看着陈宥宜重新变得疏离平静的侧影,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录音笔,又看了看自己手背上的红痕,最后目光扫过那个垃圾桶,眼神复杂,有兴奋,有满足,也有一丝残留的困惑和……失落?

陈宥宜依旧站在窗边,背对着他,身影在明亮的灯光下显得有些单薄。她抬起手,指尖轻轻触碰着冰冷的玻璃,感受着窗外雨水带来的震动。玻璃冰冷刺骨,指尖的凉意迅速蔓延开来。

“雨还在下。”她轻声说,像是在陈述一个无法改变的事实,又像是在提醒着什么,提醒着这短暂的和谐之外,那从未停歇的风雨和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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