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这不是捉弄咱吗?废了好几个月才把人刚押到这儿来,又颁布大赦令!”说着,这个满脸怨气的官兵给自己对面倒了一碗酒,“现在到好,还得送回去!”
对面那个人没有说话,只是仰起头把碗里的酒一饮而尽,用力把酒碗砸在桌子上。虽然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故作无事般扫视着店里被惊了一下的其他人,眼底看不见波澜,但是手上的青筋却和他脸上的平静格格不入。
刚刚还在为他倒酒的那个人也是被吓到了,默默放下酒坛,喊来了小二。
“多少银子?”
“一共是……八两……”
“砰!”
小二话没说完,便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了一大跳,恰好对上那两双不悦的眼睛。
“客官,您二位虽然只要了一坛酒……但是这酒……”
“别家的酒……应该不是这个价吧?”
那个人那个人的语气十分平静,没有一丝质问的语气,也没有刻意的狠戾,就如同是和别人聊家常,但是却听得小二心里打怵,不敢说话,毕竟招惹了官府里的人可都不会太好。
“额……二位官爷……”他擦了擦额角的冷汗,“要不……看着给?”
店小二小心翼翼的询问,声音都没敢太高,生怕惊扰了这俩罗刹们。小二这样说才是让他们怒气小了些许,留下一句“算你识相”便拿起刀扬长而去。
店小二扶着桌角,倒吸了一口凉气,缓缓瘫坐在地上,哪怕是那两个人都已经走出店门过好久了,都不敢大喘气。
不觉中,又一抹残阳登场,燃烧了一大片天空,那只有两位官兵伴着的囚车在这荒漠中走着……走着,如同一只落单的鸿雁,没能在天黑之前找到家。
“莫庚,还有多……咳咳咳!”坐在囚车上的一个人咳嗦几声,想要问旁人什么 但是他看起来很虚弱,先不说面黄肌瘦 ,语气无力,光是那因病发紫的唇就显得他整个人更加羸弱。
“还有多久才能回去……”
“回王爷的话,至少半月……”
听到这个回答,顺安王微叹一口气,看了看渐晚的天色,慢慢开口:
“我活不到那时候了……咳咳咳”
莫庚想要伸手去扶一下已经咳的颤抖不止的顺安王,但是顺安王却摇摇头,接着说道 ,
“现在……阑笙只有你一个可以依赖的人了……希望你找到他!咳咳咳……扶持他!把陷害我的人找出来!”
“都这么多年了,阑笙还记得我们吗?”莫庚有些担心的问道,毕竟这三四年的时间,也许都只是他一个人在默默编织着生活。
顺安王没有再说话,从怀里掏出来了一片蝉翼般的玉环。这是字母玉,母玉呈环,可锁子玉;子玉呈璧,可为母环。莫庚伸手接过,子玉定是在阑笙的手里。
“难道你真的是什么落漠贵族啊啥的?”铃玉满脸的的不相信,“如果真的是,你现在不应该是流落在哪个偏远的荒芜之地嘛?!真的是……”阑笙默默低下头,摆弄着自己袖口的线头。
不远处一个看起来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听到铃玉的声音顿了一下,转头望去,看到的只是翻涌的人群。
“灵予!”他喊了一声,在嘈杂中格外突兀。铃玉好像是听到了隐约的声音,有点像喊一个人的名字,但是它太模糊了,铃玉觉得可能只是谁家的兄长呼唤丢失的小妹便没有过多在意。
“铃玉,今日是初几?”阑笙慢慢的开口,把铃玉的思绪拽回来。
“好像是……七月一?”
阑笙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好像快到他的生辰了。想到这儿,他拿出来了那一小块轻薄的玉璧,他似乎想不起来有什么故事在里面,只记得好像是亲人留给自己的。而铃玉一看见这一块玉璧,眼睛便吞噬了银河。
“你从哪里搞到的呀?!太好看了吧?”
铃玉惊叹着,这一看,必定是一个家财万贯的少爷丢了的。虽然嘴上喃喃着是他的东西,但是铃玉也是真心觉得好看。
阑笙看到铃玉的眼神便是明白了什么,往地上轻轻一扔,就有了裂纹。铃玉瞬间失色,
“你摔它干嘛呀?这可是好东西!!!”
说着便弯腰去捡,看着裂纹惋惜着,还用袖子擦了擦上面的灰尘才递给阑笙。
“怎么能这么随便呢!真是的……”
阑笙拿回玉璧,用手在裂纹两边一掰,它就成了两半。铃玉快要发出尖锐的爆鸣声了,说摔就摔!说掰就掰?
正当铃玉惊的说不出话的时候,阑笙把那一半玉璧给了铃玉。铃玉的眼神又是一次转换从惊吓,再到不可置信。
“这东西又没有什么用……你喜欢就一人一半好了……”
阑笙说这话的时候好像是在刻意回避着铃玉的目光,也许是因为初冬的风有些冰冷,把阑笙的耳尖吹红了,所以才让阑笙有些紧张吗?
其实是在不久前,阑笙为铃玉置办了“新房”而已……
『将军府中……』
“您是觉得当初母亲并没有对灵予小姐下死手吗?”
“只是推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