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后，谭苑和宋为简主动收拾碗筷，赵奶奶没有去争抢。

而是对林瑞安道：“小昀，帮奶奶叠一下衣服吧。”

林瑞安点了点头跟着赵奶奶来到卧室，床上是赵奶奶刚取的衣服，没几件。

林瑞安一边叠衣服一边道：“奶奶想和我说什么？”

赵奶奶犹豫了很久，开口道：“我想知道，笑笑是怎么死的。”

语气肯定，像是非常笃定。

林瑞安：“您从哪儿看出来的？”

赵奶奶：“笑笑是一个很重感情的人，不可能这么多年不肯回来。”

林瑞安：“或许真的有什么事脱不开身？”

“所以我之前只是怀疑。”赵奶奶接着道，“但，笑笑对李子过敏。”

林瑞安沉默了，良久后道：“还记得十多年前的拐卖案吗？”

在溺水后昏迷的时间里，他想起了一切。

时间仿佛回到了十几年前。

林瑞安刚被抓来时，也才5岁。

他是第一个，但不是最后一个。

那时的他被抓来后撞到了头，似乎也丢失了一段记忆。

他不记得他的家人，也不记得他的名字。

后来陆陆续续进来许多比他还小的小孩儿，哭哭啼啼的，让林瑞安很是心烦，但或许是刻在骨子里的教养，他担上了保护那些小孩的责任。

林瑞安袖中有一块手帕，上面绣着一个“尘”字，那些小孩便叫他尘哥。

那群人做买卖儿童的生意，做事也是心狠手辣，脾气好时，会给你喂点残羹剩饭，脾气不好时随意拿人出气。

那群小孩中，赵常笑是最爱哭的那个。

林瑞安一直计划着逃跑，但他们这群小孩儿的身份基本都是底层，没什么大官背景，恐怕很难实施。

直到林瑞安8岁，席书昀被抓了进来。

林瑞安获取了他的信任后，十几个小孩儿围在一起，商讨着出逃计划。

林瑞安：“席书昀，你的身份是我们这儿当中最高的，我们会掩护你逃出去，然后你派人来救我们。”

然而等席书昀还在逃时，人贩子们突然回来，数着人数不对，开始质问他们。

“那个新来的肯定还没跑出去！说！那个新来的在哪儿了？！”

没有一个人说话。

他们在拖延时间，帮席书昀打掩护。

其中一个人贩子将林瑞安拽了出来：“是你出的主意吧？”

林瑞安：“是又怎样？”

人贩子们知道，这些年无论怎么打骂林瑞安，林瑞安都一副不怕死的样子，林瑞安也是仗着这点，才敢这般与他对峙。

那人贩子笑了笑，道：“我知道你不怕死，但你的朋友们，可就不一定了。”

那人贩子随意抓了一个小孩，正是赵常笑。

人贩子抓着他的头使劲往水缸里灌，赵常笑又是爱哭胆小的性子，本能哭喊道：“尘哥，救救我……”

但如果这个时间交代出席书昀的位置，之前所做的一切便功亏一篑。

机会只有这一次。

林瑞安的脑子里有两个小人在打架，还未决定好，便听那爱哭鬼带着哭腔道：“尘哥！”

“浔水街慈檀巷最里面的屋子里住着我奶奶……”

“若是有朝一日……替我照顾好她……”

“告诉她……我很勇敢……”

他狠狠地撞上水缸，倒在了血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