骸骨王庭刺穿纯净天穹,路西法端坐于王座之上,指尖缠绕着从世界抽离的光脉,那些流淌着文明余烬的金色丝线在他掌心编织成冠冕。
"朝圣时间到了。"神明异色双瞳扫过震颤的虚空,由无数天使翼骨拼接的台阶发出嗡鸣,新一批叛神者正被熔火军团的利爪拖拽而上。
他们的脊柱上烙着晨星图腾,那是潜伏百年的光明余孽最后的倔强。
路西法支着下颌注视为首的祭司长,对方眼眶里跳动的火焰让他瞳孔微微收缩。
王杖轻叩虚空,祭司长额间的第三只眼突然爆裂,飞溅的晶状体碎片在空中凝结成窥视之镜——映出某个未被污染的边境星球上,光明信徒正在地核深处建造弑神兵器。
"总是学不会谦卑。"神明的叹息化作冰雪飘落。
骨翼舒展,翼膜上的星图骤然倒转,被锁定的星球在亿万光年外开始崩解。
信徒们惊恐地发现自己的祷告词正在异变,喉咙里钻出的不再是颂歌而是带刺的荆棘,皮肤表面浮现出《永夜法典》的烫金条文。
兵器完成聚变的瞬间,整个星球突然坍缩成王杖上的新宝石,生灵的惨叫在路西法耳畔化作轻柔絮语。
审判庭中央升起肋骨刑架,告死天使将叛神者钉上受难柱。
路西法缓步走下王座,漆黑长袍扫过之处,地砖缝隙里钻出吮吸痛苦的萤火。
他指尖触碰祭司长溃烂的圣痕,那些溃脓的伤口突然睁开密密麻麻的复眼,每个瞳孔都映照着不同时间线的虐杀场景。
"看啊,这就是你们渴求的救赎。"堕天神明打了个响指,眼中的画面开始实体化。
某个时空里祭司长被改造成人面蛛,正在吞食自己信徒的脑髓;另一个维度里他的脊柱被拉长成光年尺度,每一节椎骨都禁锢着惨叫的灵魂,真实的惨嚎与虚幻的投影在王庭共振,构成亵渎的交响乐。
捏碎掌心的光脉,飞溅的碎片化作亿万只暗蝶扑向诸天,这些携带记忆瘟疫的使者钻入每个世界的黎明,将晨光异化为腐蚀信仰的酸雨。
在某个举行日出仪式的城邦,跪拜太阳的信徒们惊恐地发现,自己影子正在地面扭动生长,最终撕裂本体成为另一个独立的个体。
永夜星轨运行至顶点,堕落神明开始了最钟爱的仪式。
剖开自己的心脏,将储存的痛苦记忆注入创世熔炉,沸腾的炉火中升起无数痛苦之柱,每根都禁锢着历代反抗者的意识体。
路西法弹指挥洒,这些意识便被压缩成"启示录种籽",随着冰雪降落在新生代孩童的胎梦中。
王庭穹顶突然传来异动,反抗者突破了结界。
少女手中的弑神之剑燃烧着纯净的圣焰,那是用数千殉道者的肋骨熔铸的终焉兵器。
路西法却露出愉悦的微笑,左眼黑洞将其尽数吞噬,右眼血焰中浮现出少女诞生时的场景——接生的稳婆竟是永夜祭司假扮,她襁褓中早被种下了顺从的烙印。
"真是令人怀念。"神明任由剑锋刺入胸膛,神血顺着剑身蜿蜒。
当少女以为自己即将胜利时,剑柄的宝石突然睁开眼睛,瞳孔中迸发出锁链将她捆成茧蛹。
路西法抚摸着茧壳表面浮现的恐惧纹路,轻声哼唱起摇篮曲,破茧而出的不再是光明战士,而是背生漆黑蝶翼的永夜祭司。
圣骸钟声响彻诸天,路西法站在王庭顶端的观星台上。
骨翼完全舒展,延伸出神经脉络刺入不同维度,双眼中吞噬的星光在血管里奔涌,下方跪拜的生灵正将子女送上祭坛,那些婴孩额间闪烁着黑暗圣痕。
堕落神明的轻笑震碎祭坛上残魂最后的意识,飞散的灵子被他吸入体内,成为维持永恒统治的养料。
反抗的星光熄灭,路西法在骸骨王座刻下终章律令。
法典石碑轰然崩解,碎屑融入每个生灵的基因序列。
从此痛苦成为愉悦的源泉,奴役化作至高的自由,所有关于光明的记忆都异化成胚胎期的噩梦,堕落神明在空寂的王庭中展开骨翼,翼膜上的星图已覆盖全部已知维度,每颗漆黑星辰都是他精心雕琢的永恒牢笼。
永夜历九千七百纪元,某个边陲世界的岩浆海里诞生出晶石生命。
这些新生体还未睁开感知器官,思维中枢便浮现出完整的《永夜法典》。
它们本能地朝着王庭方向进化出跪拜肢节,地核深处传来的第一声心跳,已然是与路西法同频的暴政韵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