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白昼太长,黑夜的光芒被掩盖,废墟上星星闪啊闪,它们知晓黑夜,见过夜。“……”废墟下两个小点缓缓移动,她们抬头看看天,一如既往的看不出昼夜,红色杂着各种色彩,似晚霞却不是晚霞,混乱夹着怪异的美感。
“阿木…”羊眠抬手抹抹汗,目光四处游走,终是出声喊住了正在前面走的人。
“我知道,我们快到了,绕过这个遗迹就好了。”羽木驻足停下,微侧过身,微叹口气,回答着。
羊眠小心翼翼地试探着,眼睛满满的期盼,亮亮的闪着星星:“我们真的不可以在这里歇歇脚吗?”
“你已经问很多遍了,不可以的。遗迹太危险了。”羽木叹口气,再次解释着,“那里陷阱很多,一不小心会丧命在此处,我们不能冒险。”
“…可我真的很累了…”羊眠委屈巴巴,黑色的瞳仁浸满泪水。
“又来了!每回都这样。”羽木无奈,揉揉额头,“怎么演技这么丰富?也真是的。”
“这是同意了?”羊眠了然,问着。
“嗯…只在外围。”羽木答,“在深入我无法保证安全。”
“好耶!”少女很快收回眼泪,扬起个明媚笑容,给她的朋友一个大大的拥抱:“阿木最好啦!”
废墟的围院里,支起小小的帐篷,微弱的火光闪耀着,映着两张脸,热气抚摸着她们,风带动砂石,滚向遥远的天际。
羊眠翻着背包,拿着水,目光无意识一瞥,看见地上孤零零躺着一个本子。
出于好奇,她小跑过去捡了起来,四处张望,又跑了回去。
“阿木,看!”羊眠向羽木举起那个本子,兴奋地说着。本子很陈旧,牛皮的封面泛着白,上面的墨水浸染开来,黑色无处不在。
“什么?”羽木带点疑惑抬起头,看见那个本子,脸上闪过一丝慌乱,“阿眠,你在哪里看见的?!”
“那边。”羊眠指指那片空地,疑惑地问道,“怎么了,阿木?你脸色不是很好,生病了吗?”
“没有没有。”羽木敛敛了神色,故作平静地说,“这样啊…我们看看吧。或许有我们想要的呢?”
“也是哦!”羊眠向羽木那靠靠,摊着本子,泛黄的纸张上是娟秀的字迹,一笔一画记录着。
“女神…庇里西斯?”羊眠认着上面的古文,一字一顿地说着,“圣洁的神女,悲悯仁慈,洁白羽翼是救济的桥梁。”
“……”羽木不发一言,垂下眼眸,思考着什么,繁杂的思绪逐渐缠绕着她,心情一步一步掉进洞窟。
还是发生了啊,只要在棋盘里,就已经是注定的结局吗?
这是个笔记本,由于时间的久远,墨迹早模糊不清,或许,它藏着光下的阴影呢?这是用古言语写的,但通过这些模模糊糊的字迹,两人还是可以依稀猜到什么。
“我们收收好吧,这是重要的线索。”许久,羽木藏好情绪,一如既往地说着。
“好啊!”羊眠依言把本子塞进了背包。
“我们先休息下吧,下面路程不是很近呢。”羽木说。
“那?要好好休息哦!”羊眠应允着,抱着背包,钻进了其中一个帐篷,现在只有羽木了。
她盯着摇曳的火苗发着呆,良久,她回身,望着头顶的高大建筑遗迹,黑黑的,宛如吞噬万物的怪物。羽木深吸口气,拿着木材,靠近火篝,站起身来,看了眼羊眠所在的帐篷,迈着略微沉重的步伐走向那个建筑物。
火把照亮前路,小路幽静荒凉,野草到处是,生长繁茂。这个遗迹是个城堡,它的主人早消失在历史的涌流中,留下这个城堡宣告自己的存在。
德安尔特巴茨公爵是城堡的主人,传说他隐藏了许多宝物在城堡了,这便引来许多不计代价的冒险者,他们无视城墙,丧命于此。
这是广为流传的故事…
羽木接着上前,路旁有许许多多枯骨,白骨深深,死亡在路途漫延…路似乎无尽,迷雾漫漫,城堡在眼前似有似无。
忽地,她好像踩到什么东西了,低头一看,是个精致的提灯,提灯铜制的,复古的色彩配着复古的花纹,玻璃在火光下熠熠生光。羽木思索了片刻,点亮了那个提灯,提灯好像活了过来,快乐地舞动着。
微弱的灯光在雾里扩散,路途还在继续。
只是…静静的雾里传来脚步声,咚咚,敲在心尖上,羽木深吸口气,唤出芫件,不论什么,一箭封喉。
远远,迎面的是个金发女孩,她脚步匆匆,看见羽木后惊了一下。 她打量着对方,一眼看见那个灯,眸光流转,开口说,
“小姐,您好。是迷路了吗?我恰好认识路,能否准许我为您带路?”
这个女孩语气恳切,面上的神色也显得真诚。羽木不语一发,绿色眼眸淡淡盯着对面,在背后拟出一把匕首。
女孩笑意不减,“那小姐是有什么麻烦吗?”碧蓝眼睛毫不惧怕,回敬回去。
还是羽木沉不住气,亮出匕首,在灯的光下闪着冰冷的光,直指她的喉口,“目的?我并不会手下留情。”
“…真是冷冰冰啊,或许,你可以理解为路人自作多情的同情罢了。”女孩噙着笑,碧色眸子宛似深海。
良久,羽木叹气,放下匕首,“你带路吧。”
“还是识趣的嘛…”女孩笑笑,轻盈地跳到前面,“你也不喜欢骨头的,对吧?”
“…我不想浪费时间。”羽木言简意赅,不想跟她多说废话。
“也是心急,这路可不是寻常的路。”女孩眨眨眼,微感叹着讲。
“你是什么人?”在后面走着的羽木,突然问了这么个问题。
“这个是秘密…但我可告知我的名,稚简,现在你了。”女孩不可知否地摇摇头,模糊了回答。
“羽木。”羽木答。
“…那?幸会,羽木小姐。”又是轻笑,稚简声音传来,透过迷雾。
羽木冷笑:“呵。”
帐篷边,羊眠缓缓醒过来,“阿木?阿木?”四处无人应答。
是还没醒吗?羊眠一面想着一面钻出帐篷。
火篝早已渐渐熄灭,残留火花在空气中微微摇曳。羊眠穿过空地,到达另一帐篷。她轻声呼唤:“羽木?羽木?你醒了吗?”
依旧没人回答…羊眠内心闪过不好的想法,忙拉开帘子一看,果然空空荡荡,没有一丝熟悉的身影。被子叠得整整齐齐,显然没有人睡过的痕迹。
她去哪了?
羊眠就这样拉着帘子,一动不动,忽然她向远方瞥了眼,看见了遗迹,心中了然。
羽木去了遗迹那!
可她为什么去呢?她不是说很危险吗?
羊眠疑虑重重,她放下帘子,整理了包,抬脚走上那条小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