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婉儿曾说过,离仑不能离开封印之地,否则他会死。所以她一直都知道法器在哪里,借此追踪离仑的踪迹。
起初被封印之时,她会在这里陪着他,却拒绝了他想要突破封印的请求,无论怎么解释,他都不愿接受,不愿面对如此寂寞过完一生,也不愿放弃自己一直在做的事。
那一日,他问:“小初,你也觉得,我做的是错的吗?”
“此事无对错,不要执着这个了好不好?”
他笑了声,随后沉默了许久,就这样盯着她的眉眼,似乎是在做最后的告别:“你走吧,不要出现在这里,我不想再见到你。”
这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离仑出手伤了她。
大荒西边,蛮荒之地,寸草不生,四季更替,景色是没有任何变化的。时间仿佛在此处凝固,漫长无边际,枯燥无味的日子日复一日。
荒芜崖顶有一大个很大的洞,向下望去,深不见底。山体被灌入的风侵蚀出现裂纹,枯败的藤蔓显得阴气森森。最底端的高台上,离仑盘膝而坐。八年前,他被白泽神女赵婉儿封印于此。
他没有死,于他而言,与死了也没有区别。
四个缓慢转动的白色光圈,缠绕在离仑的手腕脚腕上,光圈上的花纹是白泽令独特的符文印记,坚硬的岩石地面上,布满了同样的白泽符文印记。
他已被困此处八年,两千九百二十二个日月,这里没有任何生命,景色也无任何差异,若偶尔能有阵风吹过,是除他以外唯一的动静。
离仑睁开眼睛拿起身边放着的拨浪鼓,轻轻晃了两下,似乎回忆起了什么,深情地抚摸着拨浪鼓,对它说话,声音嘶哑:“朱厌,你还会记得昔日故人吗?你交了这么多新朋友,我该从哪个杀起呢?”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抬头看着一成不变的天,若不是大荒崩塌,白泽神女的封印松动,他也没机会能“出去”看看故人。
那么,按老规矩,先从白泽神女开始吧。
离仑勾起嘴角,笑得阴恻恻的,与齐府管家的神态一模一样。
在食肆找到众人时,已将他们的讨论通通听了去,卓翼宸把剑放到桌面上,两人顺势坐下来:“我知道如何找到冉遗。齐小姐五日后出嫁,婚事并无延迟。守着齐小姐,就可以抓到冉遗。”
文潇听得皱紧了眉头,欲言又止:“没见过哪个爹这时候还不取消婚事,若出了岔子呢?女儿的命也不顾吗?”
白初顿了顿,与卓翼宸对视一眼,说道:“齐府充斥着一些怪异的气息……院落里似有诛妖咒法的气息。”
从天都上空向下俯视,偌大的都城,房屋、街道排列有序,如一棋盘。
多方势力执子,你来我往,暗潮涌动。
趁着文潇与卓翼宸去齐府的空档,赵远舟私自去了一个地方,正是白天与其他人去过的那方湖泊。
白天来时,他便察觉到了湖面之下浓郁的妖气和妖血的味道,黑漆的湖面上有雾气笼罩着。